雨声,马嘶声,没由来的让沈苏姀心底一阵不安,她疾步走至门口一把掀开帐帘,却只看到雨幕之中黑沉沉的天,浅吸口气,她抬步便走进了雨里,几个转向到了孟南柯的帐篷之前,掀开帐帘便闯了进去,孟南柯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着了一件外袍站在窗前,听见响动转过身来,便见沈苏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师兄,看看这是何物?!” 孟南柯出自天玄宗,虽然没像她这样主习兵战,可他却是博览群书博闻强识,她隐约有些概念的东西和他琢磨之后或许会更清楚,孟南柯接过她递来的纸看了两眼,眉头紧紧一皱,眼底生出几分惊诧来,“小苏,这是南煜的武器?” 沈苏姀重重点头,“他们正在攻郴州!” 孟南柯倒吸一口气凉气,“这东西我不知是何物,可我曾在一本古书之中见过和此物类似的东西,其物威力巨大远远不是人力可以抵抗……” 沈苏姀心头“咯噔”一下,几乎就想反身而出将嬴纵追回来! 沈苏姀不可能将嬴纵追回来,战事当前,即便在她心底嬴纵重于一切,可早年间从军的经历还是让她心中仍然留存了军人的血气肝胆,无关乎大秦,而她更知道,她可以不在乎大秦的胜败,可嬴纵必定在乎,他在乎的,她便不敢轻慢! 雨势加大,五万天狼军都只着了战甲,千军万马趁夜狂奔,一路上除了雨声蹄声便只有将士们身上的铠甲锵锵声,郴州告急,每个人的心都绷紧,南煜大军一旦破了郴州,再往后走便容易许多,而素有战名的天狼军又怎能让寸土于敌手?! 郴州到乾州需要一整日的路程,而天狼军疾行起来却是将时间缩短了一半,天还未亮嬴纵已经带着大军到了郴州之外,傅青得了信早已守在了郴州外接应,和嬴纵汇合之后毫无二话的从北门入了城,城中已人去楼空,因为南煜的攻伐让本就不甚多的百姓们半日里走了个干干净净,如此一来倒是让嬴纵放了心! 郴州是大秦南边第一道屏障,城建十分坚实,正因为如此,南煜第一波强攻就不得不用上了他们的神兵利器,雨势已经减小,整个郴州城内一片灯火通明,嬴纵驰马入城,扬声问傅青,“战况如何了?南煜可有行攻城之事?” 傅青摇了摇头,“佯攻了两拨,都被我们的弓箭营挡回去了,也幸而这城建本就厚实,此番只将城墙毁了一小半,不过南煜人的进攻还在继续!” 仿佛为了应和傅青的话,他话音刚落定便有“轰隆”一声炸响,一瞬间嬴纵便想到了当日嬴策身死之时的情景,他眉头一皱驰马快行,直朝着南城门而去,傅青和朱瑞在其后跟上,不多时便到了南城门之下,城门之上除了篝火之外还有许多地方冒着黑烟,看样子是被那南煜的“火石”炸出来的,坚实的城墙已经有了几处缺口,幸好不算大,嬴纵眯了眯眸子,看到两个胳膊上一片焦黑的士兵正被人从城楼上抬下来,那二人因为疼痛整张脸都已经皱的不成样子,却好似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奄奄一息下一刻就能咽气! 嬴纵翻身下马,当即要上城楼,傅青一把从马背上跃下来,“殿下!” 嬴纵脚步半分不停的就要往城楼上走,傅青满眸担心,朱瑞却笑呵呵的跟上了嬴纵,一边转头对傅青道,“傅将军莫担心,天狼军来了郴州一定保住!” 傅青弯了弯唇,当即跟着走了上去! 嬴纵登上城楼,一股子刺鼻的硫磺味让他皱了皱眉,原本平整的巨石砌成的城楼小道已经被炸得凹凸不平,数千人的弓箭兵在墙头一处拐角严正以待,那里是一处凹陷的隐蔽所在,不容易被炸着,嬴纵抬眸一望,只见前方百丈之地有星火闪动! “弓箭营的先下城楼,与城下待命!” 边防守卫不得离开自己的城楼半步,这本是军令,可嬴纵一来就让他们撤下,连朱瑞一时间都怔了住,傅青更是一呆,面生动容,见他们未动,嬴纵沉肃的眼神扫了过来,“徒增伤亡做什么?本宫说在城下待命,可没说可以让南煜人攻上城楼!” 在城下待命只是为了尽量保证士兵们的安全,却不是让他们可以休息了! 傅青回过神来,连忙下令,而这边厢十多个执旗兵拿着数十面大旗上的城楼来,很快的将原来的旗帜换了下去,天狼军到了,飘扬在城头的便该是黑底红字印着狼纹属于天狼军的旗帜,雨势几乎要停了,风却仍然大,对面的火石迎空而来,却因为风势愈发失了准头,几次都只落在了城前,嬴纵岿然不动的站在城楼上,在他头顶,那狼纹大旗猎猎作响! “点一万兵马,半个时辰之后随本宫出城!” “再点五十精锐暗卫,本宫有事要交代!” 半个时辰之后便是天明之前最为黑暗的时候,这个时候进行第一轮反攻对秦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