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时候,煮雨发现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地面的湿气从膝盖侵蚀而上,然而心却比膝盖更冷。 她面色苍白,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裴霓裳仍旧平静地开口:“煮雨,快去煲汤吧。” gtgtgt 香味渐渐从小厨房传了出来。 天色已经漆黑,廊檐上的灯笼在夜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晃,带来并不稳定的火光。 何所思仍坐在栏杆上,就着摇晃的火光……剥弄手指甲玩。 兰君时不时望一眼小厨房的方向,不放心地说:“仙子,她不会跑了吧。” 何所思瞅了兰君一眼:“跑了就跑了,我们又不是强盗,还强抢民女的么。” 兰君愣了一下,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兰君不是这个意思,兰君是说……”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何所思摆了摆手,“她能跑哪儿去啊,她难道还能跑出这广裕仙门么。”连我都跑不出去。 这么一想,兰君果然恍然大悟:“正是了,是兰君愚钝。”说完,便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何所思。 “……”这反而令何所思怪不好意思,偏过头去看小厨房里冒出来的炊烟。 不知不觉,他开口道:“兰君,为什么煮雨会想毒死我呢?她发现我不是裴霓裳了么?”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反而是自己的不是,对方忠心护主,自己一个外来人口,有什么可指摘的呢? 兰君回答的一本正经:“恐怕没有,仙子,兰君同煮雨朝夕相处,并不觉得她发现了——何况就算发现了,她也不能毒死仙子。” 何所思笑了笑:“欸,我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人家只是忠心护主,这样子吓她不大地道。” 兰君便道:“那么兰君确定,她没有发现。” 何所思哑然失笑,无言以对。 而这时,厨房里已熄了灶火,灭了炊烟,浓郁的香味弥漫在了小小的院子之中。 纤细的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来之时,简直让人怀疑她会在下一秒倒在地上,然而虽然手脚颤抖,少女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只是脚步太为沉重,叫人怀疑她是在步向刑场。 待走到何所思身前,她便直直跪倒在地,将汤碗举过头顶,长袖滑落,露出莲藕一般的手臂,上面却满是焦黑的痕迹。 何所思的眼神划过这些深深浅浅的烫伤,将汤碗拿了过来,笑道:“苦肉计?” 煮雨猛地伏倒在地:“奴婢怎敢。” 何所思打开汤碗,面带享受地闻了一下,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里面少了一味啊,怎么没有上次闻着香了。” 煮雨指尖颤抖,哆哆嗦嗦道:“并没有少。” 何所思将汤碗递给兰君,待兰君拿了,便俯下身去,勾起了煮雨的下巴。 “撒谎。”他捏着少女小巧圆润的下颚,直视对方泪水涟涟的双眸,“调皮,难道一定要我做些什么,你才说真话?” 煮雨张开嘴深深吸气,似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是、是少了一味,少了一味香薷,可是,可是厨房里没了,并非奴婢不愿意放。” 何所思松开了少女的下巴,见煮雨又想低头,便换成用脚尖勾起,迫使她抬起头来。 他看着煮雨,露出困惑的表情:“香薷?哪个香薷,应该是紫边香薷吧?《太平医典》里那个味甜,性媚,不可入药的草药?” 煮雨从喉咙口发出低声的哀泣,她已经后悔至极,只求能够保下一条命来。 “再让我想想,那日那条蛟纱的襦裙,我后来才知道那原来是蛟纱,是很名贵的布料吧,可惜你保存的那么好,结果沾上了血迹,那日我拿到之时,上面还有花香呢,很好闻,让我想想——我竟想不起来了,煮雨,你告诉我,那是什么花香?” 煮雨抽噎起来:“是……是情人草。” 何所思收回了勾着煮雨下巴的脚,挠了挠脸,望向了一边已然漆黑的庭院:“是啊,情人草,长在高山之上,七月开花,无风自动,花香奇媚迷人,你身后的人很博学呢,竟知道它和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