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不是这般的固执己见,又如何会嫁给了一届寒门出身的冯将军。也许大长公主对刘七巧的这种欣赏,也大约就是因为她从刘七巧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老王妃想起她和老王爷,虽然也算是举案齐眉的,过了有小一辈子,可这其中的情感,只怕还不如大长公主与冯将军之间,彼此两年的如胶似漆。所以即便是四十年的清修生活,大长公主仍旧过的云淡风轻,上善若水。相比之下,自己却还对着过去的事情不肯释怀,到底还是自己小心眼了一些。 “你起来吧,你又有什么错呢,说起来你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全恭王府的面子。以我对杜老太太的了解,她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没准并不把恭王府放在眼里,至于太后娘娘那边,若是要赐婚,也是要寻个由头的,且太后赐婚虽然不能违抗,但毕竟让老人家心里不开心,只怕你过门了,也未必会给你好脸色。如今你有大长公主保媒,又是王府的义女,杜老太太那边若还有微词,只怕连世人也看不过去了。倒是你这一番的好算计,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了。” 刘七巧见老王妃并没有怪罪之意,依旧笑着道:“老祖宗快别夸赞我了,就为了这个,熬得我两眼乌青,这辈子只怕也就这么一回了。” 老王妃见她脸上娇嗔的笑容,只揉揉她的脑袋,将她扶起来道:“若是过了门,还让你过不上清闲好日子,便是我,也不会因杜太医看着柔弱,就饶过了他,以后他可是我孙女婿,我一个老人家,教训教训孙女婿,自然也是够格的。”老王妃自然不会同刘七巧说,方才她都一句帮她给教训过了呢! 马车在鸿运路上拐了弯,一直走过个岔口正好会经过顺宁路。刘七巧难得出了恭王府,便想着回自己家看看,便央着老王妃道:“老祖宗,我想回家看看,这几日王妃月份大了,我也不好擅自离开,已有小半个月没回家了。” 老王妃今儿心情不错,听刘七巧这么说,便道:“那就顺道去你家瞧瞧。” “老祖宗也要去吗?”刘七巧这下可被吓得不轻,老王妃多金贵的身子,什么好到她们家那大杂院里头呢?再说李氏平常也没见过这么高大上的人,万一吓着了可怎么办呢? 这边刘七巧正郁闷怎么给推了,那边老王妃兀自想了想道:“算了,还是不去了,你母亲还怀着身子,别我去了反而劳累的她上上下下的跑,改明儿我拍了轿子,把她接进去,我们再聊聊,她年纪应该和王妃差不多,又都怀着身子,最该互相聊聊的。” 刘七巧见老王妃这么说,只笑着道:“我母亲比王妃还小五岁,她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了,这么些年都在没有孩子,这次也确实小心翼翼的很。” 老王妃听了,便点头道:“行了,一会儿在前面路口放你下去,你只在家吃个午饭,我回府后让老妈子安排轿子来接你,别只跟以前一样,撒丫子自己跑回来,女孩子家尊贵些,别人也会高看几分,改明儿我把你养的和我家那几个一般的贞静,杜老太太只怕上门求还来不及呢。” 刘七巧扑哧一笑道:“老祖宗快别笑话我了,我只怕这辈子也贞静不起来了,便是非要我贞静,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就是回炉再造,重新转世做人了。” 老王妃只又假作狠狠戳了戳刘七巧的脸皮道:“你这张嘴,还真正让人又气又好笑的。罢了,你不爱贞静那就不贞静,我也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马车到了路口,刘七巧跳下马车,挥手跟老王妃告别,转身回了顺宁路上自己的家。谁曾想今儿倒是热闹,这刘七巧家来了两位客人,正是刘老三的媳妇小王氏和她娘熊大胆。 原来刘老三的大孙子自从王氏去世之后,大抵是那两日太闹腾,没睡好,所以就染了风寒。这小孩子染了风寒最是麻烦,药也喂不进去,只每天哭哭啼啼的。前两天晚上入睡之后,便喘得厉害,这可把小王氏和刘大柱给吓坏了。熊大胆一开始以为是王氏死的冤枉,魂魄不肯走,缠着自己的孙子,便请了几个道士到刘老三家作法,可非但没好,晚上还是照样的哭。于是在全家人的商议之下,刘老三决定把大孙子送到京城来医治。 刘七巧进门,看见小王氏的怀中正抱着生病的刘子辰,他生下来时候就是早产儿,这会儿五个月大,看着也不算大,整个身子被抱在了三角包中,喘息的时候胸口一起一伏的。 刘七巧虽然不是儿科医生,但这种情况多半也推测出这刘子辰只怕是因为着凉,引起感冒咳嗽以后没有好好调养,如今只怕是已经有些支气管炎症了,若真的发展到了小儿肺炎,那可是极其严重的病症。且刘子辰的脸上并没有斑状疹子,有此可见这应该不是小儿常见的麻疹病。 不过刘七巧在这点上自然也不敢确定,毕竟她并非是这个专业的,只是按照平常所见来推算而已。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