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善。 她在医庐里将养了月余,待到能够自理之后,又被安排去一处长屋居住。同屋的还有六名女子,都是在被拐卖的途中经过南诏,被五仙教救下的。 “大焱的池州城是座海港。当年那些人贩子也是准备经由池州将我们卖往海外异邦。从柳泉取道南诏抵达池州,是一条避开官差的捷径。五仙教每年都能从这条道上救下百余名女子与孩童,暂时送不走的,就安置在这种长屋里。”练朱弦如此解释。 凤章君点头认可:“这的确算是五仙教的一大功德。” 收留归收留,可五仙教毕竟不是善堂。在这里,曾善必须与其他人一起劳作。这些劳作并不繁重,得到的报酬甚至还比外面丰厚一些。再加上留下来的男女几乎都一心想要拜入仙教,日子倒也算得上平安顺遂。 与曾善同屋的那六名女子,清一色全都是花季少女。曾善平日里话语不多,也鲜少提及自身私事,往往被其他人有意无意地忽略。 她原本打算安心做个透明人,不料有一天,她与几位姑娘正在晾晒采收下来的情花,诺索玛与蛊王途径药园,见了她竟微微一笑。 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曾善是被教主与蛊王亲自救下的,这可是谷内罕有的待遇,顿时引来一片艳羡。 打那之后,曾善便被迫进入了少女们的讨论圈。这些妙龄女子们赞叹着诺索玛的俊美,也交流有关于他的种种奇闻异事——如何一夜剿灭整寨山匪;如何降服南诏皇宫中作祟的厉鬼冤魂。而后山里那些可怕的大蟒蛇又如何地对他俯首贴耳、宛如寻常宠物…… 诺索玛在谷中人气之高显而易见,他容貌俊美,与谁都温柔和悦,却独善其身,不要说执子之手,就连找机会与他单独说话都难如登天。 五仙教素来没有问道成仙的追求,历任教主大多成家生子。可以肯定的是,将来无论谁成为教主良伴,都必将引来无数艳羡,又惹得无数人黯然神伤。 完美的情爱仿佛一杯罂粟美酒,光是在脑中幻想就诱人蠢蠢欲动。 更何况曾善还曾经闻到过一阵酒香。 ____ 此后,香窥的场景开始了琐碎、频繁的变换。有时只是几句话,甚至什么都没有发生就一晃而过,完全弄不懂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重要意义。 正当凤章君想要质疑香窥是否发生了问题时,练朱弦一语道破了天机: “仔细看,这些场景其实是有共通点的。” 经他这一提醒,凤章君也开始留意观察。 “……都有诺索玛?” 的确,在所有看似琐碎的场景之中,或远或近地都能找到诺索玛的身影。他并未与曾善发生任何交流,有时甚至只是从远处匆匆走过,却都被记忆的琥珀保存了下来。 “她动心了。”练朱语出惊人,“所以这些我们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片段,才会在她的心目中显得如此重要。” “就不能是在监视诺索玛么?”凤章君提出另一种可能。 练朱弦转头看着他,神色满是揶揄:“人家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暗恋上一个救过自己命的、地位高、长得又好看的男人,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是说你们云苍派的人都是老古板,只许谈婚论嫁、不许谈情说爱?” 凤章君愣了一愣,却也不甘示弱,睨视着练朱弦: “你呢?又跟多少人谈过情、说过爱?” “……” 一向沉稳寡言的男人突然出言挑衅,不免令练朱弦讶然。他还没想出如何回答,注意力却被眼前新的一幕吸引走了。 场景换到了五仙教内一片难得的开阔地带。蓄着一汪浅浅水泽的湿地,巨大的榕树们围绕着石质祭坛,坛上高耸着神秘石像与紫黑色的旗帜。 祭坛高处,教主诺索玛与诸位护法手持法杖、盛装肃立,而包括曾善在内的十余位准备拜入仙教的年轻人,则齐刷刷地站在坛下。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练朱弦上前半步,挡住凤章君的视线: “这是入教仪式,属于本派机密,我不能让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