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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练朱弦被凤章君拽得一个踉跄,歪斜着撞在了他的怀里。

    “那人刚才好像看了我一眼!”练朱弦小声嘀咕。

    凤章君没搭话,只默默将他护到自己身后。

    另一边,只见那斗篷客又缓缓走了两步,最终站定在坟墓旁。

    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怀远抬头,微红的眼睛里充满警惕。

    “你是谁?!”

    “摘花人。”

    斗篷客的声音清冷悦耳,隐隐带有金石之色。

    怀远将他上下打量,显然充满了戒备心:“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有花可摘?”

    斗篷客不答,反而朝着坟墓伸出右手。

    只见在他掌心前方,坟墓上的积雪迅速朝四周消融下去,竟显露出了一朵近乎透明的洁白小花。

    “啊!”站在凤章君身后的练朱弦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摆在尸鬼…不,曾善身旁的那种花吗?”

    “……怎么回事?”此时的怀远显然还不认识这种花,流露出了诧异神色。

    只见斗篷客伸手将小花摘下,拈在指尖把玩。

    “这种小花名叫‘我执’。逝去之人若尚有牵挂,尸骨上便可能开出这种白花。‘我执’不会凋零枯萎,唯有牵挂消弭之后,自然而然,灰飞烟灭。”

    怀远仰头看花,亦看着斗篷客,依旧将信将疑:“既是执念所化,那你摘这种花有何用?”

    斗篷客又不说话,却将那朵小花拿到唇边。只见一道微光朝着面具的唇间飘去,随即花瓣便化作一阵微尘,烟消云散了。

    “他在吃花?!”练朱弦愕然:“还是说,在吸食死者的执念?”

    “二者皆是。”凤章君道:“恩情爱恨,种种执念本身也是一种魂魄凝析出的精华。如蚕吐丝、蜂酿蜜。不止是妖魔鬼怪,就连修真正道之中亦不乏嗜食此味者,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说话间,只见那斗篷客吸食完执念花的精华,缓缓仰头吐息。少顷,又转向怀远这边。

    “啊…原来这场执念的对象是你,你就是那个让人死了也不得安心的小子。”

    不觉间,怀远已经止了泪水,怔怔地仰头望着他。

    斗篷客伸出手去,居然轻轻摸了摸怀远的头顶。

    “它们要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人是生错了位置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也罢,吃人的嘴软,你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便来问我罢。”

    怀远依旧怔怔地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

    斗篷客似乎做出了回答。可突然间,平地里刮了一阵大风,将地上的积雪卷上了半空,铺天盖地地朝着旁观的二人砸过来!

    是真是幻此刻已经难以分辨。凤章君迅速转身回去将练朱弦护住,两人同时扑向地面卧倒!

    作者有话要说:  练朱弦:今天凤章君很不对劲!

    凤章君:……我没有。

    练朱弦:我怀疑他是本文的大boss,幕后的黑手!!!

    凤章君:……我不是。

    练朱弦:你和那个斗篷男一看就有猫腻!

    凤章君:他是我的——,不对,我是他的——,不对,他是我们的——

    练朱弦:还敢说他是你的?!

    凤章君:总之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斗篷男是谁,你迟早都会知道的!

    练朱弦:那怀远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事了?

    凤章君:不是,我说的不是怀远

    练朱弦:那是谁?!

    第26章 堕仙

    这是怎么回事?!

    香窥几十年,练朱弦自认从未遇到过如此怪事——眼前分明应该是百年前就被固定住的回忆,然而此刻,这些回忆却如同叛变一般,朝他们猛扑过来。

    卧倒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事实上无论风还是雪,全都没有真正地打在他们身上。

    练朱弦与凤章君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互相搀扶着站立起来。然而香窥却无法顺利进行下去了,因为眼前的一切都被铺天盖地的雪暴涂抹掉了。

    场景并没有发生转变,这说明怀远的记忆还在继续。出手涂抹这一场记忆的人,显然就是那个神秘的斗篷客。

    “他早就知道怀远会死,也知道有人会窥视怀远的记忆!”

    为了抵抗呼啸的狂风,练朱弦不得不用最大的声量说出心中推测,“他不是来摘花的,他的目的就是怀远!”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努力根本是徒劳——在风声与飞雪的干扰之下,他根本就听不见也看不到凤章君,只能通过紧紧抓住的衣袖来感知对方的存在。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巨响和花白已经开始令他头晕目眩。在意识崩溃的边缘,练朱弦紧闭双眼、咬紧牙关,用力地拈了一声响指。

    “啪!”

    突然间,一切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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