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我明白了,师姐,你是在和我闹别扭,对不对?你看,天又要黑了…走,咱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咱们这就回去了……” 说着,他用仅剩的一条胳膊,艰难地将曾善一点点从花海中拽起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沿着来时的方向远去了。 -—— 从这一刻起,香窥的场面再度开始了频繁、杂乱的跳跃。 一会儿是怀远将尸体偷偷藏匿在后山的旧经楼内;一会儿是他因为尸体开始腐败而惊恐万分、歇斯底里;一会儿又是他深夜混迹于“鬼市”,寻找各种能够“起死回生”的法宝…… 可所有这些场景全都是支离破碎的,还混杂着大量被涂抹成空白或是漆黑的段落。看来也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太过频繁的跳跃会影响到香窥者的精神稳定,练朱弦原本准备拈下响指,却在这时场景重新变换到了云苍峰旧经楼内的琅嬛石室。 幽暗的洞穴内,堆满了这两百年里怀远所蒐集的各种天材地宝。而怀远本人手中则端着一个透明的琉璃匣钵,站在洞穴中央的石台旁。 匣钵之内,有一星微光悬浮跳动,映出石台上躺卧着的那具尸体。红颜已逝,空留一副皮囊,干瘪、丑陋、狰狞。 然而怀远却浑然不觉得有多恐怖。他将琉璃匣钵端到尸体的头边,献宝似地轻轻摇晃着。 “师姐,今天我拿到了一个好东西。终于能让你活过来了……你开不开心?” 说着,他将琉璃匣钵放在一旁,又从石床旁边捡起了什么东西,轻轻地放到了尸体的鬓发上——那是一朵白得近乎于透明的执念花。 怀远放好了花,又抚摸着尸体的头发,贴在它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看,这是你身上开出来的执念花。说明你一定还有心愿想要完成。没关系,我马上就能够让你活过来,然后陪你一起完成你的心愿!” 于是,他再次拿起琉璃匣钵,小心翼翼地将内里那枚发光的内丹取出,朝着尸体的腹腔按去。 白光倏忽消失,怀远赶紧伸手去摸那仿佛没留下半点痕迹的腹部,紧接着又露出了欢喜而陶醉的表情。 “在动……它在动……我就知道,它一定会有用的!!” 场景至此,突然又是一个急促转换,变成了一间狭窄、简朴却十分整洁的居室。室内没有窗,靠墙摆着一张竹榻,怀远就蜷缩着蹲在竹榻上,双手抱膝,双眼怔怔地盯着面前墙壁上的大片空白。 “这里是思过楼内的静室。”久未发声的凤章君认得这个地点,“这恐怕是香窥的尾声了。” 说话间,静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云苍弟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抱着一个陶罐。 他们将陶罐放在了怀远的面前,交待说是春梧君送过来的,随即离去。 当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怀远终于从一动不动的怔忡里融化了过来,一点点地、手脚并用地朝着陶罐爬了过去。 下一个瞬间,凄惨的哀叫声响彻了整间静室。 怀远近乎于疯狂地打开陶罐,将唯一仅存的那只手探入陶罐之中,翻搅着那些尚带着火焰余温的骨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叫。 “不是,不是,不是……” 他反反复复地否认着,拒绝相信这些灰白色的碎片是他两百多年以来一直追逐者的、期盼着的那个人。可是突然间,他却又猛然停下了动作,然后将手缓缓地从陶罐里撤出。 他的指尖上,拈着一朵不会枯萎、不会凋零的执念花。 看到白花的瞬间,怀远反倒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他既不笑也不哭泣,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就那么抱着陶罐静静地坐在那里。 仿佛过了很久之后,他的嘴角突然抽动了一下。 “还你……都还你。” 他突然扒开了自己的衣袍,又拿起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