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不足为信。我以为这是天下修士的共识。” 练朱弦当然也知道这点,而他之所以放松警惕,说白了就是太过信赖凤章君——这不太说得出口的理由令他愈发地懊恼起来,白牙一咬,起身就要闪人。 可他却忘了自己此刻的“穿着”着实有些不够“雅观”,几乎就在起身的瞬间,唯一勉强蔽体的布巾“啪”地跌落在了地上。 嘶,有点凉?! 觉察到凤章君的目光微微往下一荡,练朱弦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 他再没有昨日在众人面前袒衣的从容,立刻又飞快地蹲了回去,双手抱膝,把半张脸藏在白皙的大腿后面。黑卷的乱发之下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眸,睫毛微抖,倒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 “……” 凤章君与他面面相觑了一阵,又同时转头去看旁边的地面——经过方才群魔乱舞的蹂躏,练朱弦仅存的外袍与下裳早就已经破破烂烂。 偷鸡不成蚀把米——练朱弦隐隐约约地明白了这句中原俗语的含义。 他正尴尬着,面前突然传来脚步声,是凤章君伸手脱下了外袍,走过来盖在了他的背上。 月白色的法袍带着淡淡百和香气,有点沉,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凤章君的体温。 这体温,从肩头一口气窜上了练朱弦的耳朵尖。 这种时候,哪怕是一次目光的对碰都有可能酿成大祸。练朱弦唯有低头咬着牙,硬生生把心里那股还不能被曝光的骚情死死压抑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头顶上传来了凤章君略微无奈的声音:“再蹲下去,可以直接启程去西仙源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 虽然很想这样回怼,可练朱弦还是忍忍闭了嘴。他伸手抓住肩头的外袍,往身上一裹,然后匆匆奔出门去,横穿过正厅冲进了内室。 还好凤章君没有跟过来。 确认了门外再没有别的响动,练朱弦这才勉强镇定下来。他看了看周围,桌上居然放着干的布巾。 身上的水珠大多已经被凤章君的法袍吸收干净,他便拿过来擦拭头发,一边擦一边混乱地回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各种事情。 好在没过多久,疲劳和困倦就善解人意地降临了,携手将他拽进了毫无苦恼烦扰的黑甜梦境之中。 —— 第二天,练朱弦起得比昨天稍晚一些,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外头院子里凤章君舞剑的声音。 晨光穿过半透明的窗户纸,柔和地将室内照亮,也照出了练朱弦此时此刻白花花的身体——他自己也并不想要这样,可昨晚逃进内室的时候身上除了一件凤章君的外袍,就是精赤条条的,总不能裹着外袍躺进被褥里罢。 不过比起眼前的现状,昨晚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如今真正的问题是,今天出门穿什么?是继续把凤章君的外袍裹一裹,还是去捡回那堆被翠微山的精怪们“加工”过的破布条? 幸好这两个他都不用选择,因为凤章君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个新的答案。 床边的月牙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漆盘,盘里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从中衣到外袍的一整套衣饰,也包括了发冠与鞋袜。俱是标准的中原服饰,用料考究,花色、装饰也颇为华贵,就连练朱弦都能一眼看出绝非凡品。 这衣服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练朱弦心里虽然打着鼓,但老实说这套衣服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在他最坏的打算里,自己甚至可能被迫换上云苍法袍,毕竟那才是云苍峰上最容易找到的衣装。 如此看来,凤章君倒是不动声色地考虑过了他本人的情绪。 练朱弦心里正有些暖意,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来者正是凤章君,绕过落地屏风走进了内室里。 他看着依旧缩在床上的练朱弦,皱了皱眉头似有催促之意:“怎么还不更衣。” 练朱弦反问他:“这是哪里来的衣服?” 凤章君道:“是我的。百多年前的旧物,只穿用过一两次,此后便收入常春橱内,几乎算是全新。” 怎么云苍还能有穿着世俗衣物、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