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捅在了碧云居弟子身上,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在寂静的会场上空盘旋,一如方才那般张狂,却又带着一丝凄凉。 与此同时,练朱弦从会场上众人的表情里看出,他们眼中的顾烟蓝,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一个疯子。 余掌门沉默片刻,又继续发问:“如果你所说的是事实,那么碧云居里那么多遇难的人,为何唯独只有你一人离开了碧云峰?究竟是何人,又为何助你?” 顾烟蓝只轻哼了一声,却不作答。 余掌门却不放过他:“现场多具尸体都损毁严重,据说就像被野兽撕咬过似的。这又该如何解释?” 顾烟蓝依旧不愿开口。 情势陷入了僵局,这次余掌门倒从练朱弦那里学会了一招,冷笑道:“你不开口,我们自然还有许多办法从你身上撬出答案。” “……你敢!!”顾烟蓝果然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若不是被五花大绑着,只怕立刻就要大闹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高台之上的另一个人突然冷冷地发话了。 “全部如实交代。” 黑色华盖之下的妙玄子,依旧看也不看顾烟蓝一眼,却下达了无比明确的指令。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句咒语,刚才还狰狞反抗的顾烟蓝陡然停下了所有动作,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妙玄子,眼神中唯有崇拜与服从。 “……是!” 点头应允之后,顾烟蓝转身,徐徐环视着会场上的众人。尽管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可他还是一字一顿地、清晰道出了发生在碧云居以及自己身上的一切。 “……如果没有那个人。此时此刻的我,不过也只是小树林里的一具腐尸而已。” 惨剧发生在六天前的那个夜晚,可是悲剧的种子,却早在数十年之前就已经被埋下了。 正如练朱弦早些时候在任无心与商无庸的香窥里所看见的那样——失去了商无庸和任无心之后的碧云居,很快迎来了一段衰落萧条的时期。 面对种种来自于世俗的危机,叶皓掌门再也无法一心沉浸在寻仙问道的追求之中。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迎娶了花间堂一支旁系的女子,并于多年之后勉强诞下了独女蓁蓁。 那位夫人倒是一位温柔聪慧之人,只可惜并没有那份福缘与仙骨,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她知道自己是花间堂的傀儡,夫君对自己也未必有什么感情,再加上长期待在清冷潮湿的碧云峰顶上,慢慢罹患上了阴湿郁结之症。就在叶蓁蓁足岁之时起便缠绵病榻,不久郁郁而终。 然而,那花间堂的旁系却以照料幼女,相帮姑爷打理杂事作为理由,继续在碧云居内扩张,鲸吞蚕食,很快就架空了叶掌门对于碧云居的掌握。而叶掌门此时似乎也已心灰意冷,重新开始闭关修炼,下定决心不再去凡尘俗世。 这之后不久,叶掌门修成正果的消息来得又快又急。碧云居上下尚且没有从掌门飞升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花间堂就迅速地接管了一切,彻底将碧云居当做了囊中之物。 如此鸠占鹊巢的行为,自然引来了大规模的反对甚至是反抗。不少碧云居弟子愤而出走,或是干脆投奔其他门派。但也有不少如顾烟蓝这般激烈而又顽固的,偏要留在碧云峰上,与花间堂的人作对到底。 然而也正是这份耿直与坚持,反倒为他们招致了杀身之祸。 封山斋戒的消息来得并不突然,因为早在前一阵子,“上面的人”就陆陆续续放出风声,说要搞一个大的仪式,提振门派势气和凝聚力。因此当消息正式下达的时候,顾烟蓝等弟子们充其量也只是感觉到不屑与嫌恶,并没有谁真正觉察出了背后的那个可怕阴谋。 当天晚上,所有弟子都被要求在饭堂里集中。由于接下来整整七日,山上将彻底断食,为确保众人的体力充沛,每个人都被要求服下一粒青金丹丸,即便是已经习得辟谷之术的弟子也不例外。 见到在场众人,无论是花间堂的亲信还是这边的普通弟子都领到了一样的药丸并且服食下去,众人不疑有他,纷纷照做。 唯独只有顾烟蓝,因为要替商无庸去鬼市购买特殊丹药而来迟了一步,却意外地目睹了那令他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些毫无防备、服食下所谓“青金丹丸”的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毒发,倒在地上痛苦呻吟,并且很快死去。偶尔有几个药性发挥没那么猛烈的,也全都被利剑割喉,或是穿胸而过。 而顾烟蓝的“侥幸”也并没有持续太久——由于想要救助一名痛苦挣扎的同伴,他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在经历过被围堵、埋伏、围攻之后,他身负重伤,并最终一剑封喉,倒在了后山那片阴冷的小树林里。 提到自己生命最终的那一瞬间,顾烟蓝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上,竟仿佛流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我原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那样结束了…无论有多么深重的愤怒、憎恨和屈辱,都必定会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被遗忘得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