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 还好燕王没有深究下去,他碰了一捧清泉,浇在楚宴的身上。 那些水珠,便在他的身体滑落而下。 “王兄在做什么?” “自然是帮你沐浴。” “……王兄莫拿我打趣。” 燕王一挑眉:“不然你以为在做什么?” 楚宴一时说不出话来,总觉得燕王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好。 两个男子一同沐浴,本就古怪,况且这个人还是尊贵的燕王。 楚宴压下心里的想法,很快便洗完了。 他裹上了新衣,手腕的疤痕极其可怖。他不想再看,因为一旦细想,就会想起那个雪夜,纪止云亲眼看着他……被打得吐血。 血水染红了雪地,落下一地梅花般的痕迹。 他疼得下意识用手去挡,手也受了伤。 他要让他代替燕离去死,还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他不是燕离,就在他身上制造了同燕离一样的伤口。 一处一处,皆是拜纪止云所赐。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楚宴心就会痛到麻木。 楚宴连忙穿好衣衫,想要离开此处。 也许是白色的雾气太深,让他整个脑子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没过多久,燕王也洗好了。他依旧推着轮椅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宴:“离儿,王兄准备了东西要送于你。” 话刚落下,便有宫人呈上了托盘,上面用红色的绸布盖着。 燕王将东西拉了下来,是一条寒铁的锁链,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散发着微微的光泽。 楚宴睁大了眼,心里的不安更深:“这东西……” “送与你。”燕王的语气瞬间变冷,“给离殿下带上吧。” “诺。” 楚宴想挣扎,可他被两个宫人压住了身体,狼狈的跪在地上。 而那根锁链,就这样锁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就像是一条狗的牵引绳那样。 楚宴脸色泛白,终于懂得在周王宫燕王看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 ——恨。 “我这腿,是昔年你拿我当狗,牵在雪地里让我爬继而伤着的。离儿竟还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莫不是觉得寡人会以德报怨?” 楚宴想要说自己不是燕离,却被两个宫人给捂住了嘴。 “呜、呜。” “嘘,大晚上吵闹不好,你说呢?”燕王依旧是那副散漫的表情。 楚宴忽然就不闹了,他憎恶起纪止云和燕离来,若非他们……自己能成这个样子吗? “你在恨谁?我吗?” 楚宴摇了摇头,被捂住了嘴,仍旧说出了那三个字。 燕王听不清楚,吩咐宫人放开了他,楚宴紧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喊住了那个名字:“纪、止、云。” “周国的司徒大人?”燕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报复。 燕王觉得自己的腿又在疼了,他轻咳了一声,朝外面望了出去。 夜空白雪飘落,寂静得让人恐惧。 燕王眯起了眼,看向楚宴:“过来。” 他腿脚不便,便只能这样语气强势的唤楚宴。 听见他的喊声,楚宴只能一步步朝他这个位置跪来:“王兄……” 燕王一拉他脖颈上的寒铁链,楚宴一个趔趄,就跌在了燕王的怀里。 满腹香气传来,燕王勾着他的下巴:“我腿被冻伤的那个夜晚,就犹如今日一般,你说我要不要把你丢出去,让你尝尝下半生坐轮椅的滋味?” 楚宴已经决定,要让纪止云尝到和他同等的疼。 他不再那样怯怯的样子,从燕王怀里挣扎起来,对他绽放出一个笑容:“既然王兄想让我这样做,我便这样做。” 他要借助燕王的势力,才能接触到那个人。 他乖巧,是想打消燕王的戒心。 ——他要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