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潮湿阴冷,无望地坐在水面,任由水珠滴滴答答打湿衣裳,白栀明白她真的出不去了。 半个时辰前,门被轻巧地打开,扶着门框的人衣裳浅蓝,纤腰不堪一握,望着地面匍匐的白栀,露出森森笑意。 “想逃?” 她自言自语,“好啊,我这就把你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保管十天半个月他们发现不了你。” 白栀一醒来就被发现关在了屋子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即就被一股大力拖着拽在一口水井边上,琼枝抓紧她的头发,将她上身向里面按去,“怕不怕?” 白栀沉默以对。 “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琼枝伸出手碰触白栀脸上的布条,眼中冷光闪过,又将布条缠得更紧了些,防止白栀开口说话。 真是一个合格的不会死于话太多的反派。 “真想看看你的脑袋瓜子是怎么彪出血水的,不过时间来不及了,为了不让血腥味泄露行踪,你就勉为其难等个三五天饿死或者淹死吧。” 落下去时脚是及地的,头部幸免于难,这座水井离主院较远,淤泥逐渐堵塞,水位只有半人高,因为泥土湿软缓解冲击,白栀还算无碍。 水井上方被琼枝搬来一块青石堵上,空气很不流通,也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象。 她听到暗香过来,推门而入,疑问为何她不在。 也听到有人从这里经过,听声音在翻寻东西,谢郁离从门口出来,不知为何声调有些悲伤。 而她无论弄出多少声响外面的人也听不见。 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白栀看不见井底的一切,反而让她更加慌张,开始胡思乱想。这里偏僻无人居住,会不会有水蛇和蜘蛛,水里有没有其他被抛尸的人,说不定就在她的脚边就有森森白骨。 身体逐渐滑落,她靠在井砖,双手抱住自己缩成一团。 古井很潮湿,吸入口鼻的全是沉积的气体,氧气越来越稀薄,白栀慢慢神志不清,眼前的黑色积聚,压得她喘不过气。 大石头被推开,光线倾落,橘色的灯光静谧地洒在上方的白袍少年脸上,他没有犹豫地跳下水井,一把拥住白栀。 白栀没有力气,无法回抱,将脑袋耷拉在少年的肩头,沙哑地呓语,“你来啦。” 井上打水用来吊水桶的绳子被谢暮白一同带了下来,他将白栀放在身后,手臂环绕他的脖子,拉起绳子开始攀爬。 井砖长满青苔,靠人力爬上去很是吃力,加上两人在一起重量大,往往爬了三步滑下两步,白栀的身体往侧面倾泻,谢暮白抓住绳子荡到另一边,将白栀压到内侧,拿起匕首刺入砖头缝隙,他转过身,面对面白栀,单手环住她的腰肢。 两个人贴得很近,白栀能听到谢暮白的呼吸,因为太累频率有些高,在半空停顿一刻,调整好抱的姿势后,动作协调了许多。 紧靠在谢暮白怀里,胸膛里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精疲力竭地坐在草地,白栀把湿答答的衣服拧干,问谢暮白怎么知道她在这。 谢暮白指着地上散落碧青中带着暗紫的叶子,“只有佛堂后院才有紫竹林。” “你怎么知道我会遇到危险?” 谢暮白闭口不答。 前方火把高照,有人匆匆而来,白栀带着谢暮白撤离,他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公子,就是这里,冬苑东南西北各有水井,暗香劈柴之时听见琼枝说最近的北边水质混浊,要去别的地方打水,西面的是口枯井,东面的刚刚已经看过,只剩下这一个地方没查。” 提灯夜看,井底下的水波粼粼,浮光跃金,井深且狭隘,没有看到人在哪,提起衣摆,谢郁离跳进去水底,溅起的水花落在肌肤,隐隐生出寒意。 犹自不相信,他在井水里搜寻,不肯放过每个角落。 可恶。 谢郁离首次感到绝望,一拳砸在井底的砖头上,砖头多年浸泡本就不坚固,被他弄出一个大洞。 “公子不要担心,也许白栀姑娘已经逃出来了。” 攥紧手里的珠花,那是他下令搜查琼枝碰过的东西,从她打水的木桶里发现的。谢郁离不由得苦笑,他爬出来尚且要费一番功夫,何况白栀一个女子。 看来他猜测得不对,琼枝没有将她藏在水井,打算回去继续审问,却见扶苏花木中一人携月色缓缓现身。 望着谢郁离等人,白栀稚嫩的脸上扬起笑容,“你们怎么才来,我可是爬了好久呢。” 听到这个声音,谢郁离手中珠花落地,眼神涌现光彩,不敢置信地走到她身前,白栀亦驱步走近,蹲下身捡起一串珠花,这是她趁琼枝不注意时放到水桶的。 谢郁离伸出的手慢慢收回。 “多谢四公子的礼物。”白栀将珠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