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有教养嬷嬷盯着,可毕竟不用进慎刑司,郝凝寒还是略微松了口气的。她自知自己什么都没做,也相信清白之人终清白,便立即跟上了话。 “是,臣妾遵旨。” 这边众人满意了,可太后却依旧眉头紧锁。 这一次没有抓到舒清妩,太后虽然颇有些不满,但她也知道这事颇有些草率,不能光凭张桐一家之言就定罪。 若是按她的想法,这些宫妃都要抓进慎刑司,挨个严刑拷打,总有人会忍不住酷刑招人。 她们张家的姑娘,可不能平白被人欺辱。 然而现如今已经不是她做主的时候,萧锦琛同先帝不同,他所坚持的东西,太后一般很难撼动。 瞧这郝选侍的样子就不像是敢亲自动手害人的,可太后却依不想放过她,既然有嫌疑,就不能如此草率而为。 太后看了一眼并不怎么担忧的皇帝陛下,心里略有些堵的慌,口气就更不好了:“陛下,郝选侍既如此有嫌疑,怎么能放回宫里去?怎么也要去慎刑司走个过场,否则碧云宫的人要如何害怕?宫规如此,百多年都未曾变过。” 去慎刑司走一圈,郝凝寒不死也要被扒层皮,她膝盖一软,这次是真的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 太后扫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萧锦琛:“陛下,宫里这么多事,还是得有人来管,若是事事都由哀家这个老太婆操心,总会出现这样的大差错。” 太后难得动怒,就连同萧锦琛说话都失了几分慈和。 “今日若不是宫人营救及时,端嫔还不知道会如何,”她这么说着,语气越发严厉,“便是现在端嫔也受了重创,瞧那样子吓得不清,幕后之人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锦琛就一直安静听太后发怒,等到太后一连串话都说完,他才慢条斯理开口。 “母后所言甚 是,郝选侍虽无人证,可张桐也只是一人所言,母后不能光凭她一人就定了郝选侍的罪过,”萧锦琛看着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郝凝寒,想了想道,“不如就只今夜让她跟张桐一起进慎刑司,让教养嬷嬷问个清清楚楚,御花园所有宫人都须待盘问,慎刑司务必不敢拖延母后的事。” 萧锦琛一言而定,太后虽仍旧不满却也不好再去反驳,她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张桐,只能不甘不愿道:“既然如此,就劳陛下费心。” 见此事同自己无关,在场其他宫妃太妃们皆是松了口气,只有舒清妩垂眸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是一片翻涌。 她突然想起前世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此刻再看郝凝寒,仿佛看到了原来的她。 被人污蔑百口莫辩的时候,到底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今时今日,这些人已经撼动不了她的心,也无法再让她承受如此的栽赃和陷害,可舒清妩还是不痛快。 她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谭淑慧,又用余光去看皱眉不愉的太后,突然发现,她还是有些意难平的。 她前世做了许多回旁观者,她努力违背自己的心,看着那些人被陷害,最后在冷宫里惨死。她也做过很多次加害人,作为皇后的她只一味谨慎小心,从来没有主动承担过作为皇后应当有的责任。 面对种种事由,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所以最后的那一次,当事情牵扯到她的时候,当她想要去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能拉她一把。 为了家族,为了荣耀,为了至高无上的皇后宝座。她一路独行,失去了所有的友情,也从来都没抓住过似乎不存在的亲情。 何其可悲。 此时看着孤独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郝凝寒,舒清妩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自己。 就在萧锦琛即将起身宣告走百病结束的时候,舒清妩却率先站起身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有些冲动,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还是在坚定地告诉她。 这一次,她不能再做旁观者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