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臣妾大逆不道?不忠不孝?” 萧锦琛顿了顿,这一回却没停下脚步。 两个人穿过月亮门,路过春意盎然的天香台阁,最后回到寝殿门前。 在一片热闹的荧荧灯火前,萧锦琛看着舒清妩,英俊的眉眼上满满都是淡然与傲骨。 “若人人果真如书上所言,皆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君臣相和、睦邻友好,那还需要朕做什么?还需要朝廷有何用?” “你是一个人,有什么样的心思都很正常,也并不奇怪。若你一丁点叛逆的思想都没有,那朕才要害怕。” 他愿意跟舒清妩说这么多话,也正是因为舒清妩敢跟他大胆问一句。 这一句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能走出这一步已经殊为不易。宫里那么多人,就连太后都跟他说不了几句 真心话,舒清妩能如此,对于萧锦琛来说已是难能可贵。 暂且不去管萧锦琛对她的异样情绪,也不去思考那些对错和得失,更不用去看身份与体统,在这深宫之中,能有人跟他在满天星斗夜说如此一番话,让他抒发抒发胸怀,倒也是件很美妙的事。 舒清妩大概能明白萧锦琛的感受,实际上,她也是如此一步步走过来,渐渐懂得真话和虚言的可贵之处。 这一番畅谈,倒是让她颇有些茅塞顿开之感。 舒清妩以前从来不知道萧锦琛竟还有好为人师的一面,一旦她表现得有些迷惑和费解,他就愿意多说这许多“废话”。循循善诱,谆谆教诲,竟是让两人一直没有太过沉闷,一夜都有的聊。 回了寝殿,萧锦琛到底要去忙碌一会儿政事,因此舒清妩便先去沐浴更衣,打扮稳妥之后便坐回贵妃榻上,继续做荷包。 萧锦琛也懒得再回乾元宫折腾,就在景玉宫的小书房里对付着批改自己带过来的奏折,这一忙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直到贺启苍提醒他,他才终于从政事里解脱出来。 “几时了?”萧锦琛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筋骨。 贺启苍看了一眼明间中的印香,道:“陛下,已经亥时了。” 萧锦琛点点头,正要大步出书房,余光一扫,却瞧见书房的多宝阁上摆了一对颇为漂亮的木雕梅花鹿。 这一对梅花鹿做得活灵活现,似乎在林间闲逛,神态分外安详。为了配这梅花鹿,多宝阁的那一格上还摆了山石盆景,布置得郁郁葱葱。 萧锦琛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如此摆放多宝阁,他转身来到多宝阁前,仔细打量起来。 书房里的多宝阁很小,也不过就七八样东西,梅花鹿组景是放在正中间的,因为太过显眼才让萧锦琛瞧见。其他的几样东西就显得平凡许多,却也比雅室里的博古架要热闹许多。 萧锦琛看了看,问贺启苍:“这梅花鹿应当是王三的手艺吧?” 贺启苍就跟在他身后,闻言点头道:“王三的木雕是宫里数一数二的,这样的精致物件,应当是他亲手所做。” 萧锦琛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他行至明间,侧头望过去,就看舒清妩正坐在灯下,认真做着针线。 兴许是因为寝殿里的宫灯太过柔和,让萧锦琛竟生出几分温馨的滋味来。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哪怕住着整个长信宫最华贵的乾元宫,到底也是冷冰冰的,没什么烟火气。 在景玉宫这 个不大不小的东配殿里,他倒是难得有些异样的感悟。 这一晚的感悟着实有些多,萧锦琛想,若再来些别的什么,他晚上准要无法安寝。 萧锦琛摇了摇头,也不管贺启苍疑惑地看着他,径直去了暖阁沐浴更衣。 暖阁里只有一个池子,舒清妩刚刚用过,里面的池水已经换成新的,却还是浅浅留了些静宁香的味道,又隐约有些玫瑰花露的香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