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沁正色道:“是,陛下原本在前朝开宴席迎接西凉使臣,没想到百禧楼出了这么大的惊变,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离席,只能让臣等过来伺候娘娘,给娘娘们打个下手,也好能照顾太后娘娘。” 舒清妩感叹道:“陛下同太后娘娘母子情深,肯定很焦急。” 凌雅柔就接话:“谁说不是呢。” 把话垫好,舒清妩就让贺启苍自去收拾残局,自己领着凌雅柔和李素沁来到巫荧心面前,客客气气看着她。 也不知道巫荧心到底是怎么了,刚才人都跑光了,她跟熊岑燕还坐在这,眼看两个人死在眼前,也没有离席。 熊岑燕还好些,一直有些紧张,十分谨慎地守在她身边,巫荧心却仿佛根本就没瞧见殿内死了人,一直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这会儿舒清妩跟凌雅柔来到面前,熊岑燕才抖着手把巫荧心搀扶起来。 舒清妩这才发现,熊岑燕的衣服袖子也溅到了血迹。 “公主殿下,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回重华宫早些休息,”舒清妩说完看向熊岑燕,“若是公主殿下受了惊无法安寝,可至太医院请太医诊治,商姑姑知道应当如何做。” 商素柳竟也还没走,强撑着跟在巫荧心身边,只是脸色苍白,显然也受了惊。 不过她到底见过些世面,也能主事,便道:“是,淑妃娘娘且放心,臣一定会注意。” 舒清妩原本以为巫荧心这就会走,结果她沉默地看了会儿舒清妩,突然道:“你也,不怕?” “什么?”舒清妩一开始没听清,片刻才明白她在问什么。 今日就在舒清妩面前死了两个人,满地鲜血,戾气深重,舒清妩一个闺阁千金,论常理应当吓得颜色尽失行走不便,就如同那许多被人抬出去的命妇,就如同不知道反抗的太后。 可这些害怕和退缩舒清妩身上统统都没有,她甚至跟见过生死的凌雅柔一起留在百禧楼善后。 这令人颇为不解。 巫荧心一直没有走,实际上是在看她。 其实舒清妩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若前世遇到这样的事,她一定早就跑得远远的,吓得做好几天噩梦才能好转,现在却颇为淡然。 也不知是因为明白谭淑慧不会害自己,还是因为已经经历过生死,这一切对舒清妩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了。 她确实不害怕。 舒清妩淡淡看着巫荧心,只道:“其实我还是很害怕的,好了公主殿下,您快回重华宫吧,百禧楼 一会儿就清场了。” 巫荧心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在周娴宁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点了点舒清妩的眉心。 舒清妩被她点了这么一下,也没有闪躲。 她平静地看着巫荧心,巫荧心也平静地看着她。 少顷片刻,巫荧心收回手,对她道:“你,不一样。” 她指了指凌雅柔,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摇摇头:“都不一样。” 熊岑燕似乎也没能跟上自家公主的思路,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只能沉默地陪在她身边,谨防她再动手动脚。 舒清妩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巫荧心其实是在说,她从小在血里长大,靠争抢才有了今日一切。凌雅柔在边关成长,见惯了将士们保家卫国浴血奋战,她们两个是两种人,却都是见惯生死流血,也都跟舒清妩不同。 舒清妩点点头:“是,我们都不一样。” 巫荧心最后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多言,领着宫人们直接离开了百禧楼。 等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