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的那些个孩子都走得……较近。” 话说到这,病从何起的,也就说得明白了。 知道是呼延骓的部族先出的事,必然就要去他们那看看。换作从前,就是他部族里的人都死绝了,大可汗势必也不会去理睬一下。这回却不行。 叱利昆看了眼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日苏。他素来看不起这些姬妾或是女奴所出的弟弟妹妹,那日苏不过是简单的被问话就已吓成这副模样,更是让人觉得不屑。 他听那日苏将在呼延骓部族里的事详细说完,抬起头:“父汗,我这就去骓那看看。” 大可汗皱眉。 可敦的哭声隐隐还在耳畔,又想起蒙克,他把手一挥:“去吧。要是骓有办法治这个病,就把他的大夫赶紧带过来。” 叱利昆应了声是,这边出了毡包。从王庭到北面的草场,快马加鞭都需一天一夜,也不知他这番去了再把人带回来,蒙克能不能活。 不过便是死了,与他而言,也不过是死了个弟弟。更何况,这个弟弟如今正得宠,等长大一些,盛宠还在,少不得还要与他争一争位置。 北面草场,呼延骓的部族。 药效已经彻底起了。一毡包的孩子,陆陆续续都压下了浑身的病症,渐渐的粗重的呼吸轻浅了,咳嗽声没了,哭声也听不见了。人来人往,少不得还能听见里头传来孩子嬉闹的声音。 赵幼苓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除了凑巧记得这么一张治丹痧的药方,其余的东西还真的一问三不知。 图隆又试探着问了几回,见真问不出什么,就把她还给了呼延骓。 她从图隆身边得了闲,人却没闲下来。照常是白天骑射、抄书,晚上还去陪病童玩耍。 呼延骓找了她几回,没找这人,恨不能拿跟绳子拴在身上,免得一回头的功夫,她就把自己染上丹痧。 偏偏生病的那群孩子还就喜欢和她一块儿说说话,就连孩子的父母跟她在一块,也格外得安心。 在一个入春才十一岁的孩子身上感觉到安心,呼延骓看着那一对对夫妇俩,眉头拧了又拧。 叱利昆来的时候,他正站在毡包外头,听里面照看孩子的女人和赵幼苓说话。 “这病往后不会再发了吗?”女人有些担忧,“我听说有些怪病,生过一次就不会再生了……不怕姑娘笑话我们……塔拉是我们求了十几年才求来的孩子……要不是姑娘……塔拉没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别担心,都过去了,塔拉的病好了。”赵幼苓轻声道。 她人小,声音也细细软软的,只有急了才听着尖利。 女人的哭声跟着传来:“我害怕,我怕塔拉没了,我怕我这辈子没法留个孩子在身边。我年纪大了,再生不了了,要是塔拉没了,我男人……我男人可能要跟着死了。” 这部族里女人少,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大多之前在外头都受过苦。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夫妻俩在现在这个孩子前,有过几个儿女。 有年大雪,草原上找不到吃食,几个儿女就被到处找食的吐浑人遇上,当做两脚羊带走了。 他们求到当时的部族首领跟前,首领懦弱,怕夫妻俩闹事,就把两人打得半死,扔出了部族。还是遇上呼延骓,才捡回一条性命,但夫妻俩的身子自那之后就都不太好,过了十几年才又得了一个孩子。 赵幼苓在里头又轻声劝慰了许久。 呼延骓站在毡包外,眉头越皱越紧。等人终于出来,张口便问:“你这么点点大,能懂多少?” 他话听着令人不悦,可赵幼苓却明白他生的是哪般气,心头油然一暖:“殿下何时再带我去打猎?” 呼延骓紧紧地看着她。 知道她这是在变相地在跟自己示好,呼延骓别过脸:“等这阵子忙完。” 他余光一瞥,便见跟前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唇角微扬,一双眼笑眯眯的,含着漫天春光。 倒是比刚来的时候长了点肉。 呼延骓的这一瞥,正巧撞上赵幼苓的目光。她大大方方地迎上,弯了唇角眉眼,正想再卖个乖,就见那一头刘拂匆忙过来,脸色难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