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鲁呢?”呼延骓问道。 乌日娜还要说话,呼延骓的突然一问,就好像一只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所有辩解,所有叫屈,戛然而止。 沉默的叱利昆摆摆手,乌兰便将一具喉间贯穿飞箭,面目狰狞的尸体抬了过来。 帐篷里的女眷们齐声惊呼,却谁也没有畏惧,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尸体看。 “这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对啊,总觉得哪里见过。” “是南鲁吧?” “南鲁是谁?” “是左大将麾下的勇士。” 女眷们掩着口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还真有人把这人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议论纷纷中,可敦看着乌日娜的眼神已经变了几遍。 可敦仁厚,可也不是妇人之仁的性情,见尸体被兄弟二人堂而皇之地带进自己的帐篷,就知这件事多半已经经了大可汗的手。 她没有不适和害怕,走近尸首,还蹲下来仔细查看。尸首咽喉处的那枚箭,沾着血,箭头还泛着寒光。 果然是南鲁。 可敦抬头看向呼延骓。 “左大将知情吗?”可敦问。 “左大将说他并不知情。”呼延骓盯着乌日娜。 女眷们闻言神情微微惊讶,齐齐看向乌日娜。 左大将不知情,那岂不是说…… 外头天光已经大亮,有侍女从外面回来:“可敦,死伤已经全都清点出来了。死了十余个奴隶,另有二十余人受伤。” 帐篷起火,烧死的都是些奴隶。虽然说奴隶的命不值钱,可若是火势再大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事,如果是天灾,无话可说,可分明就是人祸。 虽没有亲眼看到现场的惨状,但女眷们皆哀痛不已,究竟是真慈悲,还是假仁心,赵幼苓不去细想。 她只看着乌日娜脸色越来越难看,将视线转向了呼延骓。 后者看她一眼,不留痕迹地做了个手势,让她安心待着,不必出言。 赵幼苓微微颔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想害人,可有人却想害她。 她只杀了一个纵火者,乌日娜杀的却都是无辜的性命。 “这就是纵火的人犯,乌日娜,你认一认。”呼延骓说道。 乌日娜腿一软,因为拽着娜仁托雅,差一些将她也一块拉到地上。 叱利昆往前几步,抓着人胳膊,一把提起,将人凑近了尸首。 呼延骓看了叱利昆一眼,并不言语。 换作从前,以左大将的身份,叱利昆哪怕对乌日娜并没有男女方面的心思,也不会对她太过冷漠。 这一次,却是因大可汗震怒,乌日娜摆明了被左大将抛弃,叱利昆自然也不会再给她什么好脸色。 “认得吗?”呼延骓冷冷问道。 “不……不认得。”乌日娜瑟瑟发抖。 叱利昆冷笑,斜睨了呼延骓一眼,垂目道:“左大将麾下的勇士,你会不认识?” “我真的不认识……”乌日娜尖叫。 呼延骓打量她,点点头:“你既然不认识,那想必也不认识这个了?” 他说完话,随手掏出一物,丢在乌日娜脚边。 乌日娜垂眸一看,冷汗淋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不认识!” “怎么了?”可敦询问。 女眷们也都好奇地想要凑上前来:“什么东西?这是怎么了?” 娜仁托雅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身边立即有女眷擦肩上前,往乌日娜面前的地上看。 那里丢着一柄匕首。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雕饰精美,镶嵌了珠宝翡翠,是戎迂的贵族女眷常用的匕首。不一定有多锋利,能多自保,更多的是身份的装饰。 显然,这柄匕首,不应该属于一个勇士。 “你说你不认识这东西。”呼延骓道。 “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我不用匕首的,我也没有这样子的匕首……是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乌日娜惊慌失措说道。 呼延骓冷冷一笑。 “谁要害你?难道这不是可敦赏赐你的匕首?这上面可还留了王庭的印记。”他说道。 乌日娜说不出话来,半边胳膊被叱利昆紧紧抓着,又疼又怕,眼泪直掉。 “这是从南鲁的帐篷里搜到的。”呼延骓说道,“被他小心翼翼藏着。他一个男人,草原的雄鹰,为什么要藏一把女人用的匕首。” 他说到这里,拾起匕首,恭敬地呈送到可敦面前。 可敦近距离看了一眼,眼神一暗。 “是我先前送乌日娜的匕首。” 呼延骓在尸首旁站住脚,乌日娜畏缩地看他一眼,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