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倒吸了口气,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父王。”赵幼苓站定施礼。 模样生得好,声音也不错,叫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崔家家主前几日不过对着几个小辈匆匆看了一眼,倒是没留意她。如今看来,竟是比韶王那位嫡女生得更漂亮一些。 想到在家死活闹着要聘这新封的荣安郡主为妻的崔四,家主就是一阵头疼。 虽说是个郡主,可到底只是庶出。万一日后没了天子和韶王的疼宠,叫崔家借不了势可如何是好? 要不是不忍心叫崔四闹腾,他是当真不愿提了新都郡主的亲,再来提荣安郡主的。 可再想想,若是一门两郡主都叫崔家娶了,日后这汴都城,崔家又哪里还用惧怕没落。 “郡主,这话不好这么说的。”崔母变了脸色,眼泪都不流了,慌忙道,“郡主怎么能一口一个鳏夫的说……说我家荃哥儿。” “为何不能?崔郎君的发妻不是难产故去吗?”赵幼苓含笑问道,“只是,十一有些好奇,父王,谁家来提亲,是对着人家父母掉眼泪的。这提的是亲,还是仇?” 崔母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厥了过去。 崔家家主和崔氏一瞬间停滞了呼吸,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准备解释自己虽是鳏夫,但对赵元棠一片真心的崔荃也惊愕的摔了手里的杯子。 韶王惊讶不已。 他早从嫡女那就听说了十一娘是个牙尖嘴利,不肯服输且极护短的人,却没料到竟厉害到了这地步。 可看着崔家人的反应,他莫名觉得神清气爽。 一家子蠢物,还真当是他好脾气,由着他们全家踩着肩膀往上爬了不成。 “十一,这是你母妃家中长辈,怎可这么和人说话。”韶王低声说道,却只是嘴上说说,并未真去阻止。 赵幼苓看着他,心底啧了下。 “父王,听说崔家想为崔家两位郎君,聘二姐和我为妇?”她问道。 韶王点头,点了点桌上两份庚帖:“一份是与你二姐的,一份是与你的。” 赵幼苓走上前,取过庚帖,粗略看了几眼:“崔大二十有二,崔四十七,到的确是早该成亲的年纪了。”她说着丢下庚帖回身道,“原先那位夫人去世后,你可是当真守了三年?” 崔家家主松口气。 “确实是守了三年。这孩子与发妻感情不差,家里催他早些续弦,他始终不肯。这次若不是凑巧见着了郡主,只怕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上知心的。”他见崔荃忙着照顾崔母,忙帮着解释道。 “婚姻大事,要慎重待之。”赵幼苓说道,“只一点,二姐虽不在,十一却要代她问问清楚。” 寻常女儿家说起婚姻大事,无一不是羞而避走,即便是胆子大些的,也都红着脸只听不说。如此像赵幼苓这般,先兵后礼,郑重相问的,崔家家主还是头回见着。 只是看韶王若有所思并未阻止,他也只能迟疑一刻,应了声好。 “不说崔四,只问崔大,发妻在世时,身边可有通房、妾室?发妻过世后,所谓妻孝三年,又是否有过纳妾蓄婢,或夜宿花街?”赵幼苓脱口问道。 她话音落,崔家家主轻咳一声,微微有些尴尬,竟不知如何作答。 厅外,原本得了茯苓的求助,匆忙走来,正打算入厅的赵元棠,随即也停下了脚步,避到一旁。 “这纳妾蓄婢什么的,世间男子可不都是如此嘛。”崔家家主低声说道,一面看向崔荃。后者一脸茫然,似乎不解为何会问到这些。 “倒也不过如此。”赵幼苓说道,“说什么守妻孝,守不住身,又有何用。我二姐身为亲王之女,又是郡主,为何不挑一个乖巧懂事,不会纳妾蓄婢,平白招惹人伤心的郡马,非要嫁一个被人睡得不能再睡的鳏夫?” 崔家家主愕然。 崔氏大怒:“你胡闹什么?哪有你这般做妹妹的,生生要毁了姐妹一桩婚事!”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