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处理不好学生之间的纠纷,便极易招来诟病,甚至还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当成是出兵征战的借口。 其实说起来,盗剑一事虽说有辱门庭,但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罪过,换成别人大可简而化之,可偏偏那贼人要是张家的公子。 一说到张家,便又会扯上那两位失踪的公子,事态难免就变得敏感紧张了起来……为了将不良的影响降到最低,几位师尊才不得不慎重考虑,以备做出周全的惩处。 交待完,老者便就自行走了开去。 闻人海棠显然没有告诉他任何内情,只稍稍引导了事件的风向,试图将此事渲染得更为逼真和严重,从而借此刺激张智伊。 老者此番前来,一是为了给张之卓医治伤势,二来也想问出些什么,只是张之卓从头到尾只承认自己半夜盗剑,却是绝口不提盗剑的原因,见他执拗,老者便也没再多问。 张智伊进到屋子里的时候,见到张之卓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似在昏睡,即便放轻了步子,缓缓走上前坐在床头,伸手握上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 床上,张之卓其实一直都醒着,刚才张智伊在门外说的那些话,他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智伊的口吻饱含凄切,并不像是在作假,对他的关心也是真的……可他越是这样,张之卓就越是心痛。 原本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见他如此,张之卓都快动摇了,可是张智伊一来就迫不及待地探他的脉搏……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只会当对方这是对他关心有加,可是在听闻人海棠说出了“真相”后,不知道是因为先入为主还是怎样,张之卓总觉得张智伊的行径有些过分热切了,仿佛是因为心虚才急于求证什么。 不过,他身上的伤势确实是真的,闻人海棠之所以下狠手重伤他,显然不是因为控制不了力道,而是料定了张智伊一定会来试探。 确定张之卓心脉受损,身负重伤,张智伊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放了心,还是因为心疼。 将张之卓的手臂放回到身侧,盖好被子,张智伊才开口低低地念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不起阿卓,是二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听到他这样说,张之卓终于还是没忍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唤了他一声。 “二哥,你怎么来了?” 见他醒来,张智伊微微一喜,只是眸光一闪,转而又黯了下去。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放心吗?” 张之卓垂下眼睑,低声道。 “是我不好,让二哥操心了。” “唉,眼下书院里只剩下了我们兄弟两个,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种客套话吗?”张智伊浅浅一叹,又道,“只是……二哥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你盗那朱雀剑又是为何?” 听他提起这个,张之卓不由目光轻烁,微微捏紧了被子下的拳头,默了片刻,才循着闻人海棠之前嘱咐过的意思,如实地回答了他。 “二哥,不怕你怪我,笑话我……可是我一直都不相信,百里月修会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当年大哥出事就是在这把朱雀剑出现后不久,我总觉得大哥的死会跟这把剑有关……所以……” “所以你觉得真凶另有其人,”张智伊接过了他的话头,“且目标就是冲着这把朱雀剑来的,你想盗走这剑,去引出真凶?” 张之卓颔首,目光灼灼。 “嗯!二哥你信我,虽然百里月修素来与大哥他们不合,为人又甚为自负,可他真的不是那种……” “啪!” 一句话还没说完,张智伊忽然扬手扇了他一个巴掌。 掌音落下,两个人立时就顿住了。 张之卓从来没想到,自己那个温和谦逊,甚至还有些孱弱的二哥会出手打他,心底下顿时凉了半截,知道自己恐怕是戳到了他的痛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