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衍:“……这才多少天过去,你急什么?” “多少天?”江月儿扳着手指数:“一,二,三,四……哎呀反正好多好多天过去了,你就是没查出来!” 杜衍撇嘴:“你先把数数清了再说查案的事吧。每回数数都要扳手指头,超过十个数就不会数了,你丢不丢人哪?” 江月儿识字挺快,就是算数上一直不灵光,到现在数十以上的数目字还得拿手指头帮忙,也为此被杜衍嘲笑了不知多少回,她脸皮早磨厚了。 “反正你不承认也不行,你就是我们家的大祸害!”江月儿气咻咻地下了结论,觉着自己好像又被这坏蛋骗了一回,怒推他一下,转身就要跑。 “什么祸害?月丫儿你们在说啥呢?”隔壁王家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线,正是附近街坊最爱说嘴的王家媳妇,王二丫她娘。 江月儿撅着嘴,只管闷头走自己的。她纠结得很,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爹阿娘呢?既然阿爹阿娘这里没问题,那问题肯定在阿敬身上! 王家媳妇笑嘻嘻地冲她招手:“月丫儿,我家刚做了炸小鱼,你来,婶婶请你吃鱼。” 江月儿脚步一顿,杜衍忙赶上几步,转身向妇人笑道:“不了,王阿婶。姐姐刚吃了一小碗八宝饭,再吃炸鱼不克化,肚子会不舒服的。” “唉呀,我们月丫儿嘴那么壮,咋会不舒服呢?快进来,婶婶的鱼可好吃了。”王家媳妇索性出了院门来拉江月儿。 江月儿望着她油乎乎的手,身子闪了一下。杜衍又一次站到她面前,笑眯眯地:“王阿婶,你要有事就直说吧,我们赶着回家。” 被点破心思,王家媳妇也不觉尴尬,仍扬着笑脸,凑近两个孩子,神神秘秘地:“月丫儿,你跟婶婶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看到了啥,才天天去刘家浇水的?” “看到了啥?”杜衍突然大声问道:“王婶婶你说我们看到了啥?” 他嘴上问,心里却发沉:真叫江阿叔猜中了,这些天十里街风言风语的,全是在说小胖妞在刘家走水前的怪异表现,现在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到了他们面前。 王家媳妇“嗐”地一挥手:“衍哥儿我又没说你,你裹什么乱?” 杜衍道:“我怎么裹乱了?我也去浇水了,凭啥王婶婶你只问我姐姐,就不问问我?” 这时正是各家大人喊孩子们去吃午饭的时间,不少人听见王家媳妇的问话都悄悄放低了声音,不觉将注意力往这边多投注了几分。 此刻听见杜衍的话,有些人便想了起来:好像这些天往刘家浇水的的确不止是江家那丫头一个啊,难道这事真是巧合? 王家媳妇有些尴尬,“这孩子,怎么还吃起你姐姐的醋了。” 杜衍振振有词地:“本来就是,要说浇水,你家王二丫也浇了呢。那王二丫也成仙姑下凡了?” 人群中有人哈哈笑了起来,显然江月儿是仙姑下凡的传闻他们都听过。 王家媳妇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她女儿黑皮精瘦的,还豁着颗大牙,哪有一点仙姑像?这姓杜的小子不会是在故意埋汰人吧? 然而没等她再出声,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地早回了自己家。 江月儿一不作声,江家就安静了一大半。 吃完午饭,杜氏道:“衍哥儿你跟我来。” 没叫江月儿,她竟也没闹,由阿青牵着小手上了楼。 杜氏望着杜衍,好半晌没说话。 杜衍有些惴惴:难道小胖妞把她梦里的事告诉给了她娘?她现在—— “衍哥儿,你虽然是个孩子,但你与其他孩子不同。有件事,我和你阿叔都觉得你应该知道。”杜氏的神色很复杂,既像是哀伤,又像是怜悯:“扬州的消息,传来了。” 杜衍的心一下跳得很快:“阿婶……” 杜氏翻出一封书信:“这是你严阿叔托扬州朋友察访来的。如今你也识了字,自己看看信上写的东西吧。” 从杜氏的神情中,杜衍已经预感到此行恐怕不会太顺利,但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书信,便是以他的心性,也忍不住瘫倒在了椅子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信并不长,说的自然是杜衍的身世。 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