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定姚本就懒得同惠姨娘这样说一分要去猜三分的人兜圈子,干脆直言问道:“姨娘今日前来,可还有其他事情?” 她才不相信,这惠姨娘是专程来瞧自个儿母亲的。 惠姨娘一窒,没想十姑娘问得这么直接。她眼神一转,瞅着霍定姚主仆两人老神自在的模样,今日前往本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就是瞅准了邢氏不在,才巴巴跑到这里来给这十姑娘洗脑的。 想着,摆出一副抹泪的样子:“姑娘不要笑话,这原本也不该我一个姨娘多嘴。可想必姑娘也知道,大老爷和大奶奶怄气拌了嘴,多日来连着宿在我屋子里,搞得我没脸没皮的,好些天差点没能去向大奶奶请安。回头更是这上至老祖宗,四至周围别房的奶奶们,都拿眼针儿戳我一般,我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呀!” 霍定姚暗自皱眉,这惠姨娘以往没少给母亲添堵,讨了父亲欢心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老远就能听见她耀威扬威,生怕被人瞧轻了去,今天居然转了风向,懂得以退为进先把自个儿摆在低处了…… 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惠姨娘假意拿绣帕擦了擦眼角,又道,“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原本以为,大老爷生气个几日,也就散了心算了罢——谁能料得,老爷硬是不肯回锦华局来。我虽然忧心,但总不能给老爷下脸子,把我那小院子紧紧锁起来吧?” 她见霍定姚听得仔细,继续道,“我为着大奶奶忧心,后来好不容易,才寻了个机会偶然间听了几句老爷的不满,原来这根源啊竟是出在大姑娘说亲的事儿上。大老爷不知怎的就和大奶奶生了分歧。若真是如此,一天这大姑娘的亲事不定,这大老爷岂不是一日就歇在了婢妾处儿了?” “姨娘多虑了,”霍定姚眨眨眼道,心头突然有了一丝了然。这惠姨娘顾左右而言它,绕了半天才点了正题。 她心头怀疑,莫非这次又是王氏在暗中唆使?王氏贼心不死,未免手伸得太长了。 霍定姚想着,故意不甚在意道,“凡事父亲母亲自有定夺,我们又何须多嘴。若姨娘就是为此事,大可不必忧心。旁人的闲言碎语,姨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惠姨娘暗恼,她最恨的便是自己这个十姑娘一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模样,十足的看别人笑话。 若不是她得了好处,又心知肚明再这样下去,彻底惹恼了霍老祖宗和大奶奶不快,她往后的日子指不定会难过,这才应承了这事儿来走一趟的。 内心里,她才巴不得霍修竹不回锦华轩呢,最好是自此冷落邢氏。 谁知这十姑娘居然完全不为所动,还真是够冷心肠的。 “话虽如此,可大姑娘却也寝室难安,对我这姨娘颇为不满,直言道‘我们做女儿的,不能为父解忧,何以为孝道,自当尽绵薄之力?’就这一句话,却也是让姨娘我羞愧难当啊。” 霍定姚暗生警觉,原来惠姨娘竟然和霍元姬同一个鼻孔出气。瞧这话锋,难道惠姨娘不是来下绊子的,竟是来横插一脚的? ☆、第23章 嚼舌 果不其然,惠姨娘继续道:“大姑娘同十姑娘姐妹一心,她说了,且不提这自幼亲厚的情义,小时候挨过多少板子,得过多少抄罚,教习嬷嬷的训斥也是有的——这些姑且不提。这往后,若其中一人有了天大的富贵在身,自然也应共同进退。为了家族兴旺,做女儿的受点委屈,也是义不容辞。” 霍定姚听得目瞪口呆! 她,她,她这是没听错吧?这惠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她那个深明大义的姐姐,这是许诺要把太子分一半给她?于是这是来递话给她,让她去改变父亲和母亲的决定? 别说太子往后难登大宝,她可不想拖累全家人性命难保,就算是太子真能成一国之君,她自问也不愿去尝试深宫算计的滋味。 霍元姬还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