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决然:“阿瑾伤势沉重,弟子欲带其前往西洲求医,此行未知归期,已是无力承担掌门之责。” 缁衣女子对上他的目光,叹息一声,接过了缓缓飘起的令戒:“阿洵,你不该如此自苦。” 容洵深深向她一叩首,只沉声道:“我离开之后,白鲤与重霄还请长老代为看顾一二,洵,感激不尽。” 越重霄沉默下来,容洵要带泠竹前往西洲求医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他不应阻止。 “师尊放心,我与重霄,足以照顾自己。”商白鲤开口,声音清冷如常。 容洵站起身,向两人点了点头,停在容玦面前。 “我曾经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照顾你,便如他当年照顾我一般,可惜,我还是没能做到。”容洵开口,语气中带着深重无力。 他这一生,想做好的事,似乎都未能做好。 容玦终于被解了禁言,他盯着容洵,眸中幽深。 容洵只哑声道:“我与阿瑾离开后,容家便只剩你一人,往后,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容玦念过这四个字,扯了扯嘴角:“叔父觉得我错了?” “你没有错么?!你险些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话到此处,容洵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容玦低声笑了起来,似乎带着几许讽刺:“因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就理应保护她?爹娘拼死护着她,我便也要护着她?” “叔父,你看到了么?”容玦抬起手,“便是为了她,我如今才会到如此境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日日沦为废人!” 说到最后,他喉中发出的声音像是在低吼,带着几分压抑的疯狂。 从太上葳蕤出现在苍栖州那一日起,容玦头上便悬起了一把刀,让他日夜不得安眠。 “我为何每一次,都要顾念着她!” “你若为了她护送天水阁洞虚离开,便是所有苍栖州修士为敌,届时他们同时出手,你非死即伤。”容玦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化作令人心惊的漠然,“叔父,我杀了她,也救了你。” 周遭只剩一片寂然,长久的沉默后,容洵才再次开口:“你杀阿瑾,不过是不想我与苍栖州修士为敌,有渡劫为倚仗,有镜明宗掌门在背后,你才有资格继续玩弄权术,算计你所想要的!” 即便失了修为,有容洵在,容玦也能达成所求。 容洵从来不傻,只是从前,他并不愿意以恶意揣度容玦。 “如今,我已不是镜明宗掌门,西洲路途遥远,我与阿瑾或许难有归期。玦儿,你我,就此别过。” 容洵语气低沉,往后容玦如何,他已然没有心力打算。 “叔父是要舍弃我?”容玦眼中像是酝酿起一场风暴,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容洵,就算他对泠竹下了杀手,在太上葳蕤面前,容洵仍旧会拼死相护。 但他终究还是料错了一点。 “容玦,这是你的选择。”容洵转过身,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如何。 容玦收紧了手,一字一句道:“这不是祖父的教诲么?当日,他要我在爹娘牌位前立誓,此生此世,必要不折手段倾覆天水阁,光耀容氏,我如今,不过是遵他教诲罢了!” 对容氏而言,渡劫期的容洵,比泠竹重要太多。 容玦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愤怒,他出生后不久,父母便前往天水阁,容洵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