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瑁乍然惊了一下,眉心跳了好几下,方才终于回过神来。 “……没什么,娘子别担心。” 斟酌许久,司瑁还是没有把事情告诉林瑾宁--到底是前朝的事,告诉林瑾宁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惹得她也一并烦恼。 这样想着,司瑁心里却因为烦心事无处倾诉,反而更烦躁了。 这事说起来也是倒霉,司瑁前两日被他父皇一道口谕给换到兵部衙门去了。 本来,对于刚刚大婚完开始参与政事的皇子们来说,刚开始办公时会频繁换衙门、到各处学习办公的事也是实属平常的,但这回他却是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竟与刚刚开始办公的四弟司珏给分到一处儿了。 且两人还不止是在同一个衙门,还是在同一个屋子里、由同一位大人带着办公。 也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若是单单这样也就罢了,总归也就是他再在平日里多避一避,尽量与四弟和平相处也就好了。 问题在于,这样想的时候,司瑁却实在是太想当然了,因为他全然忘了--虽然司珏一惯是个诗文“才子”,但却于军兵上一窍不通,最多不过会纸上谈兵一下,将那一点拿到实事上,真说起来可能比他还不如! 故而,两个都没什么军处经验、还要想尽办法学着来的人凑到一起办事理事,自然会时时起争执、处处有意见。偏偏为了不让外人看热闹、维护皇家脸面,两人还不得不暗自忍耐,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尤其司瑁,原本以为自己好歹已经“脱离魔爪”大婚出宫了,不想如今不过一个月,他竟又要和司珏“朝夕相对”,以后估摸着他又是要如曾经一样的时时忍耐,且这回还不知要忍耐多久。 只每次这么一想,司瑁就忍不住想要喷出一口心头血。 就为这个,这两日司瑁几乎过得是度日如年的日子。 他不是没有想过与林瑾宁诉诉苦,但每次只要一看到林瑾宁望向他的目光里满满的信赖,他就不禁将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给暗暗咽下去。 娘子这样相信他,他却连这么一点坎儿都过不去,满心只想着抱怨怎么行?这样想着,司瑁就决定接着忍下去。 因此,如今换衙门已经两日了,林瑾宁单知道司瑁换了衙门,也知道四皇子同在兵部,却始终不知道两人竟在同一间屋子里办公,更不知道两人都由同一位兵部的大人带着办公。 当然,人际关系再大都只是小事,还有另一件事,才是让司瑁原本就烦躁的心愈发不安的原因。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而消停了数年的和藩,近日似乎又有些不安分。 司瑁这两日为了避免因为与司珏说话进而发生冲突的情况发生,每日都没事找事一般、一时不断的在大量阅读兵部的历年宗卷,另也可以更好的学习兵部办公的事情,不想竟巧之又巧的发现了今年和藩的那一点儿不对劲。 和藩如今这动势,与昔年的梭俚族动乱伊始几乎如出一辙。 虽说只是有那么少少几分的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司瑁就是有一种隐晦的直觉般的东西,让他不由得觉得,这和藩,似乎真要乱了。 不过这样玄之又玄的感觉,他却是不能随意告知于人的,而心里藏了这样大事却偏无法解决、无法倾诉的司瑁,这两天就不由得愈发急躁。只是他这样的情绪,除了林瑾宁也并无人看出罢了。 而即便是林瑾宁,在察觉他有些不对劲之后,也只是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和澧王分到一个衙门因此有些情绪不对劲的。再加上因为司瑁实在掩饰得好,因此林瑾宁也就并没有想到那正途上去。 和藩之事,虽然林瑾宁在前世已经知晓,但那毕竟也是明年早春时的事儿了,加上这件事实在没有对当时不过是内宅妇人的林瑾宁有到任何影响,因此她也就没有往这上面想。 这倒不能怪林瑾宁不够谨慎,或许,这就是所谓“灯下黑”? 却说这一头,虽然司瑁已经说过自己“没什么”了,但林瑾宁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见司瑁实在是不想说什么的样子,林瑾宁也就不好贸然追问,只一个劲儿让司瑁多吃菜,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等午膳用完,司瑁也要回衙门接着办公去了,林瑾宁这才转到小花厅里,腾出手准备解决朱氏这事儿。 朱氏很快上来。 “奴婢拜见王妃娘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