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生活是多么狭隘。” 人没有爱情不会死,但生活陷入无穷无尽的困境,那才真的会死。 即便是最会游泳的健将被抛入了汹涌的深海里,无论如何奋力挣扎,也无法抵达几万公里外的彼岸。 陈西泽试过这种溺水的窒息感,真的… 他不愿意薛梨轻易尝试,所以,哭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她可以拥有更辽阔的远方,而不是困囿在他身边,彼此消耗最终相互憎怨。 除了离开,别无选择。 他迈出了院门,身后,薛衍不依不饶地叫住他:“没有别的话告诉她?” “没有。” 几步后,似终究不忍心,他停了下来,回头道:“你跟她说,哥哥去找寻新的出路,找到了就回来。” 薛衍看着他盲杖点地,缓步走出了巷子口。 无论何种境遇,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初。 他回过头,却看到薛梨站在窗边,望着陈西泽离开的方向,倔强地用手背揉掉了眼泪。 薛衍走了过来,轻轻将女孩揽着小姑娘的肩膀:“现在追出去,兴许还能追上。” 薛梨固执地摇了摇头,擦掉眼泪,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枚他昨夜戴在她手上的沉香珠串。 那是他妈妈留给他最后的东西,戴了很多年,现在留给她了。 “如果离开能让他轻松些,我尊重他。” “等他找到了,会意气风发地回到我身边。” …… 薛梨和薛衍回了家,大包小包的松茸天麻等特产,让薛有恒欢喜不已,直说两个孩子真是懂事了,居然还知道给爸爸妈妈带礼物了。 赵美萍可没他这么高兴,她敏感地察觉到…这次从西藏回来,女儿情绪不太对劲。 好像一夜之间,原本以为永远长不大的小屁孩,也终于变成了大人。 看着稳重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上蹿下跳,跟个猴儿似的,一分钟都闲不下来。 她安安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漆黑的眸子里蕴着某种沉静的力量感。 赵美萍来到薛衍身边,将盛了热水的杯子递给他:“你们这次西藏之行,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啊,挺好的,你看小梨子,也没缺胳膊少腿,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 “那你妹怎么变老实了?”赵美萍皱眉问,“是不是路上被欺负了?” “放心吧。”薛衍揽着薛梨,使劲儿地掐了掐她的脖子,“她高反劲儿还没过呢!” 薛梨快被这恶魔兄长掐得快窒息了,一个劲儿用手肘锤他腹部,俩人在家里追打了起来。 见兄妹俩又恢复了以往鸡飞狗跳的相处模式,赵美萍这才稍稍放心些,走过来帮薛梨整理行李箱。 “听隔壁陈阿姨说,陈西泽他们家出事了,你们知道吗?” 薛衍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妹妹,连忙将话头接过来:“我们跟陈西泽也不太熟,哪能知道,出了什么事啊?” “说是他爸死了,陈西泽…听说是眼睛出了问题,盲了,陈阿姨还得陪着他去办理休学呢。” 薛梨这才稍稍有了些反应,小心翼翼地问:“那他…他们家后续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我也没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嘛。”赵美萍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啊。” 薛衍故意道:“赵女士,您之前不是不喜欢他吗,还叫我们别跟他玩。” “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以前觉得他们家情况复杂,不想你们沾染,但现在…又觉得他挺可怜的,你说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瞎了呢。” “妈,我回房间看书了。”薛梨怕自己再听下去,会绷不住情绪,被敏感的母亲看出什么。 赵美萍感慨道:“这孩子,忽然这么用功我还真是不适应啊。” 薛衍想到了陈西泽的话,走过来和赵美萍站在一起,沉声道:“我妹一直很努力。” …… 暑假过去,薛梨迎来了她的大二生活。 陈西泽离开之后,学生会重新换届选举,许舒阳当上了主席,何思礼成了副主席,薛梨也加入了外联部,成为了部长。 她的gre也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但没之前那样拼了,没有陈西泽陪伴在身边,出国毫无意义。但她的专业学习一直都很努力,名次也保持在年级前十。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不至于让他失望。 之所以还留在学生会,是因为这里…还残留着陈西泽的某些痕迹。 他们之间的分手处理得太过于冷静,没有撕心裂肺、没有痛不欲生,她对他浓烈的喜欢,化作了某种绵长的情绪,平均分配在他走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