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冕淡淡道:“皇兄,你真不应该。” 文安王对上他冷厉的眼神:“怎么?” 赵宗冕道:“尹西园毕竟是你的心腹,就算他不是受你指使,但因为他的所做所为,差点让世子自刎宫中,朕不信以皇兄的城府心机,会半点也猜不到尹西园的意图,或许,从皇兄称病离京、留世子做人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把世子当作弃子了吧。” 文安王嘴唇微动,并未出声。 “虎毒不食子,”赵宗冕冷冷道:“或许对皇兄来说,只要能换取你平步青云而上,区区世子,也不必在意了对不对。毕竟,假如朕现在真的死在外头,皇兄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登上那把椅子!” 文安王还想辩解:“宗冕……” “你想说,你回京是为了辅佐太子?这些谎话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朕该杀了你,”赵宗冕往前一步,揪住文安王的衣领,咬牙道:“从来不该奢望你会收敛羽翼,安分守己。” 文安王的身子撞上结实的宫墙,这让他有瞬间的晕眩。 对上赵宗冕冷冽无情的眼神,文安王心中所有辩解的言语、周旋的法子,突然间灰飞烟灭。 文安王竟一笑,道:“好啊,反正我什么都失去了,你动手吧,一了百了。” 赵宗冕对上他淡漠的眼神,半晌,慢慢地将他放开。 赵宗冕抖了抖衣袖,好整以暇道:“知道朕这几天做了什么吗?已经派人去了封州,宣布废黜你王位的诏书,并收编你的封州军马。” 文安王却仍是半靠在墙边,也许他怕一旦离开,整个人就会脱力倒地。 “王兄,”赵宗冕停了一停,继续道,“太上皇一个人在黄陵颇为寂寞,以后,你就去那里陪他吧。” 文安王听到这里,眼珠转动,又是毫不在乎地一笑。 赵宗冕看他一眼,转身往回走,文安王望着他的背影,不由高声叫道:“宗冕……” 脚下一顿,赵宗冕想要回头,却又按捺。 他重又昂头,深深呼吸,才道:“另外,朕知道方才皇兄在甘露宫里跟小闲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故意想让我听见。” 眼前有大朵大朵的白云慢吞吞地涌动,曳过。 好一份云淡风轻,宁静闲适。 “你放心,”赵宗冕道:“朕已经许给小闲——以后罢黜六宫,只有她一人陪伴。你觉着,朕会被你三言两语所挑动吗?” 赵宗栩方才在甘露宫里所言,什么“夜间”、什么“同乘一车”,按照赵宗冕惯爱吃醋独霸专爱的心性,自然会疑虑丛生,甚至勃然大怒。 但是文安王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赵宗冕,也如同西闲一样,虽有芒刺,但面对她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地把自个儿的芒刺收起来。 或许并不是刻意收起,而是……同样在相处的细碎时光之中,被温柔的抚平了。 身后,赵宗栩亦仰头看天,白茫茫地云朵坠落在他的眼中,覆盖在心上。 文安王闭上双眼,感觉日影灼烈而滚烫。 真是个晴天。 *** 这日,泰儿回到甘露宫,对西闲道:“母后,林翼这几天都不大高兴,我听说,是因为林舅舅要给他找个后妈了?” 西闲却不知这件事:“是林翼跟你说的?” 泰儿道:“他起初不肯说,是我看他闷闷不乐,逼问、呃,打听出来的。听说是什么京兆府衙门的长官之女,林翼似乎不太喜欢。” 自打于青青过世之后也近两年了,西闲因忙于宫内宫外的事,倒是把林家给忽略了。 如今听了这消息,便问泰儿道:“翼儿怎么不喜欢?是对他不好吗?” 泰儿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母后,不如打听打听,看看那什么京兆府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要不是个好的,那就换人,免得林翼以后给后妈欺负。” 西闲摸着他的头笑道:“偏你懂这么多。” 泰儿笑嘻嘻地,心里却想:“小翅膀只能给我一个人欺负,可不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此后西闲果然上了心,便叫关潜暗中查询,看是什么样的品格,倘若不是好的,那只能想法儿换人。 毕竟林家已经有过一个于青青,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