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余慈着实消受不起。 血煞雷池中每一记雷鸣,都直指他心神虚弱处,如果这么下去,以后他就不用想“静心修行”的事儿了,便是睡觉养神都成了奢望,长此以往,同样有销蚀心力,毁灭神魂的后果。 只要不把它消化掉,余慈怕是永无宁日。 与他同样下场的,还有屠灵狱中几个常被遗忘的可怜家伙,包括阴山派的舍牟、莫枭和魔门那个杜胡山,这几位原是被狱中的转轮屠灵魔光收摄,多年来真灵一直禁锢在此,眼下却都被雷音碾得奄奄一息,若不是其真灵已经与屠灵狱紧密挂靠在一起,早就灰飞烟灭。 唔,对他们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余慈没心思在那几位身上,他一直在想,怎么办? 三方元气只是一种禁锢的手段,它没办法把血煞雷池消化掉,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到余慈自己身上。 他必须促成心内虚空与血煞雷池分离,但当初雷狱和心内虚空的混化,是余慈和天地法则意志共同用“自辟天地”的手段,捆在一起的,二者几乎难分彼此。当时的“你情我愿”,就造成现在的“难分难离”。 余慈一日不能达到“自辟天地”的神通境界,将心内虚空彻底显化,抽丝剥茧,分离其中的法则、气机,就一日不可能将其真正分化出来。 余慈也还想过,若真不行了,干脆他就将心内虚空的结构彻底改变,连着屠灵狱一块儿砍掉!可这法子太过激烈,有损根基,且极伤心神,万一在此期间,招至反噬,直接把满池子的太阴血煞引爆…… 他就可算讨来个最愚蠢的死法,完全可沦为全天下的笑柄,被人笑上个千八百年不成问题。 而因为此事,也引来了连串的麻烦。 血煞雷池不去,为了镇压它,三方元气就要保留,心内虚空仿制的步虚法域也要维持,如今他又哪来的这份儿心力? 就算他能维持下去,岂不就等于是画地为牢,被禁锢在此? “啊呀呀,看起来不太顺的样子。” 轻盈的笑音,非常有效地挑动起人心中的火气。 余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隔着厚重的灰霾,只见心内虚空的范围之外,花娘子虚实难辨的身形显现:“道友此举,不是渡劫,却是避劫……下次劫来时,二劫并发,威力增加何止一倍?道友可准备好了吗?” 花娘子提起的,并不是现阶段余慈关心的事情,语气又不是太友好,故而余慈也懒得理她,只是瞑目思索如何解决目前的困局。 看上去,花娘子倒是不以为意,她继续从这个话题上沿伸出去:“世人避劫,多以锁心闭户,不沾染气机为主,像道友这样,渡劫渡了一半,又封固劫数的做法,虽可保得一时平安,但后患无穷,一向为先贤所不取……这一桩事,道友做得差了。” 那是我该渡的劫数吗? 余慈抽了抽嘴角,对花娘子的言语不予置评。他也在怀疑,这一位莫不是专门过来给他添堵的? 都过去的事儿,再计较、后悔有个屁用?这种道理你花娘子就不明白? 似乎正应了他的猜疑,花娘子一改笑盈盈的柔软姿态,轻淡开口:“今天道友昏了头的事项还不止这一桩……大概是真的忘了前面的约定?” 啧,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余慈在痛下诸天轮回的辣手之时,不是没想过,按照花娘子透露的消息,陆素华在大黑天佛母菩萨的大计中,占了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位子。 如今她的下场,想必会重创黑天教那边的局面。 当前的情况下,花娘子没有当场翻脸,也就是眼下实力不足吧。 这下算是把大黑天佛母菩萨,还有罗刹鬼王给得罪狠了。 但余慈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心理准备,当下只是冷冷回应:“你是没看到灭元拳意?血光雷狱?还是说,为了你们的未来菩萨,我要舍掉性命,成全她不成?” 花娘子轻描淡写地回应;“这倒不必,便是俗世商贾之流,也知道买卖必有风险,谁又能没个天灾人祸……” 眼下余慈时间紧迫,心思也有些焦躁,哪有心思和他闲聊生意经,当即就截断道:“既然你也知道,就不必再多言……” “慢来!”花娘子举手示意,肢体语言甚是生动,“买卖不成仁义在。道友也算是此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难道就不讲个章程?” “章程?” 余慈真让花娘子给打败了,他以前就没发现,花娘子还有这样胡搅蛮缠的功力? 就算要“仁义”吧,他可还记得,之前花娘子力求说服他的时候,自己不过是刚有些意动,两边连口头的协议都还没达成呢,又哪来的什么章程? 余慈决不相信花娘子会无聊到这种程度,他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