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 他回给薛平治一个笑容:“我这位近侍,心地朴实虔诚,也算是近水楼台,故而能借力为己用。这是神道层面的事情,说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广微真人、天吉真君如此说法,这一局,可算是我们胜了?” 最后几句,他声音拔高,是说给别人听的。 帘幕之后,夏夫人也是片刻之后,才开口道:“神道之法,亦是修行法门之一,后圣大人座下能有此等虔诚之徒众,借其法力神通,乃是正常法理。天吉真君认负,是明智之举,也是表达对后圣大人的敬意……” 开始,余慈还以为夏夫人是在为张天吉缓颊,可接下来看各路修士,上至辛乙,下到一直不对付的阚兴离,都没有任何异议,才蓦然发现,他似乎一直低估了神主大能在真界的威慑力和影响力。 在漫长的岁月里,真界或许已经形成了一整套与神主、地仙等大能对应的礼节态度。 也是余慈一直起来,和罗刹鬼王、大梵妖王之流打的“交道”太多、太熟,反而缺乏精确的认知。唯一见识的相关场面,还是早年在绝壁城,血僧屠灵那一出。现在来看,那也是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戏码,更不能作为参照。 早知如此……我这算是白忙活了? 正腹诽之际,听得夏夫人宣决道:“如此五局三胜,后面两局也不用再比,死星就此归属于渊虚天君支配。” 无论是正一道、海商会,都是保持沉默,张天吉不发一言,向凝立半空的虚生揖礼欠身,扭头便回到观景云台上。 敖洋、敖休都没有多说,周围气氛沉重,事实上,他们没有即刻离开,都有些出乎旁人的预料。 述玄楼内外的气氛更诡异了。 便是薛平治,大约也是不愿失了礼数,没有继续询问“后圣”的事情。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似乎很快就被人疑忘掉了。 然而,述玄楼和观景云台上的人们表示理解,并不代表着湖面上万千修士都能接受。 刚刚千宝道人那一手虽然也是难懂,但到后来怎么说也是精彩万状。 可虚生与张天吉这一出,高开低走,把人的胃口吊得足足的,然后就么算了? 且夏夫人所说的那些话,由于太过敏感,没有传到湖面上去,连个解释的理由都听不到,是不是也太不把人当盘儿菜了? 湖上的喧嚣声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但述玄楼上,各路修士视若不见,听若不闻,甚至连议论都省去了,便如泥雕木塑一般,进入到沉寂状态。 只不过,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分外灵活,在楼内余慈和楼外虚生两边来回穿梭。 作为人们关注的中心,虚生却是没有任何别样的表现,连表情都没变过,只回到楼中,再向余慈行过一礼,身形便已淡去,再难见踪迹,使得那些想就近观察一番的人们大失所望。 但从这一刻起,楼内的氛围总算又恢复了一点儿热度。 两三个、三五个人低声交谈的场面重新出现,谈论的焦点自然还是刚刚消失的那位。 一方面,也是核心的主题,自然是在虚生身上体现出来的后圣的作为。对一位神主来讲,如此“纡尊降贵”,毫无疑问是一种姿态:往浅了说,表现的是对上清宗当年的产业势在必得的态度;往深了说……就要看各自的解读了。 今天回去,肯定有相当一部分人睡不着觉。 另一方面,对虚生刚刚表现出来的能力,人们也有些想法。 虚生来得诡异,消失得也快,再加上张天吉和广微真人的配合,未免给人以虎头蛇尾之感。有人就猜测,或许是后圣之威附身,对虚生这样的鬼修来说,也是沉重的负担,需要去休养。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