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点上一盏琉璃碧纱灯,步子一转, 径直推开了碧纱橱的隔扇门。 藕荷色的床帐绣纹繁复,密不透风。陆茗庭整个人埋在锦被里,细弱的肩头轻颤着。 顾湛眉头微锁,伸手去掀被子,“不是说了么?以后同我睡在一块,不准再睡在碧纱橱了。” 陆茗庭听见男人的声音,从锦被里露出半张小脸儿,跃动的烛火投射出暖黄灯光,映出美人儿的秀美琼鼻,明眸长睫,她一身肌肤欺霜赛雪,如温玉柔光,眼睛如一波清澈的水,令人心折。 她柔媚的声线变得闷闷的,鼻音很重,“我来小日子了,今天晚上没办法「服侍」将军。” 顾湛脸色不虞,菱唇微动,“不能服侍便好好睡觉,陆茗庭,你以为我脑子里只有男女之事么?” 陆茗庭被他一凶,顿时满肚子委屈。 顾湛把人打横抱起来,径直去到主卧,又叫庄妈妈拿汤婆子来,再呈上一碗红糖姜汤。 丫鬟婆子们在金兽香炉里焚了一味安神止痛的香料,捧着红漆木托盘呈上一碗姜汤。 顾湛亲自取下瓷碗,一勺一勺喂她喝下。 陆茗庭脸上没什么精神,长睫毛微微颤动,水润的樱唇微张,小口喝下姜汤。 顾湛的目光始终停在她脸上,声线清润低沉,“今天逛的开心么?” 陆茗庭抿了抿樱唇,认真答道,“金玉楼的首饰样式好看,就是价钱贵了些。我买了三四根簪子,便花去了几百两银子。” 顾湛瞧着她怯生生的模样,心头一阵温软,哑声道,“这算什么?黄金万两也比不上你一句「喜欢」。” 陆茗庭听了这话,柔媚的眸光飘忽了两下,桃腮上泛起深深浅浅的红。 美人儿咬着樱唇,莹白的小脸儿娇羞的宛如芙蓉,一双杏眼里波光潋滟,多少情思欲说还休。 顾湛瞧着她这般娇态,觉得全身的血液往一个地方聚集,强忍着欲念,移开了目光。 喂完了一碗姜汤,顾湛叫丫鬟婆子都退下,亲手帮她解了外衫,盖上锦被,“既然来了小日子,那就早些睡。我去净房沐浴。” 陆茗庭见他要走,一双温凉玉臂搂住他的脖子,水濛濛的眼睛望过来,欲言又止。 顾湛察觉她的情绪低落,伸了骨节分明的手,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在耳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陆茗庭抱紧他宽阔的肩头,蝶翼般的的长睫颤了又颤,忍不住把柳雨柔的事说了一遍。 她微垂着头,豆大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嗓音抖得不成样子,“顾湛,我害怕……我不想看着你和别的女人亲密,我只要稍微一想,便觉得摧心剖肝……” 顾湛定定看着她凄哀神色,默了片刻,语气郑重,“庭儿,我不是姚文远,你也不是柳雨柔。我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 “我要和你做地久天长的夫妻,而不是露水情缘的情人。” 一开始,他只把她当做近身伺候的奴婢,后来情愫暗生,一趟江宁之行,他看到娇柔的她、脆弱的她、坚韧的她、睿智的她……她像是一块璞玉,随着相处的时间推移,慢慢被打磨出熠熠光芒,他甚至想把她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后来的每一次执手,每一次亲吻,每一次帐中情浓,顾湛都珍她、重她、爱她,他满心郑重,把她当做可以携手一生的人,从没有轻贱过她、低看过她。 也许从最初那个带着凛冽酒气的吻开始,他这一池静水,便被她搅得波澜不止了。 陆茗庭听到「夫妻」二字,一愣,继而哽咽起来,“可你的嫡妻该是门当户对的高门小姐,我这样的出身,怎么能做你的妻子……” 顾湛定定望着她,“那日在江宁府的山洞中,你说要做我的妻子,分给我阳寿,难道都是骗我的话么?” 陆茗庭呜咽着摇摇头。 当时顾湛从贼人手中把她救下,肩膀受伤,身中剧毒,生死一线,她满心都是他,恨不得替他承受一身的伤痛,怎么会有假? 顾湛吻了吻她的樱唇,堵住她口中剩下的话,“再有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