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您。” “佛骨是我偷的,前天晚上,我借口洒扫,瞒过禁军,潜入安福殿,把佛骨偷走了。临走之前,我还在窗台上踩了两个脚印,伪造成贼人盗窃的痕迹。” 顾湛敲了敲椅子扶手,“佛骨现在何处?” 佳容神色决绝,“被我撵成了粉末,倒进了护城河里。” 在场数人皆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的老天爷哟! 倘若扔了还能寻回来,碾成粉末倒进护城河里……这回,大罗神仙显灵也救不了她的命! 顾湛扶额起身,“把审讯词悉数呈报皇上。” 佳容见他要走,立刻挣扎起来,铁链子一阵脆响,她厉声道:“将军只知道我父母俱丧,可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狗官们为讨好皇帝,在河阴大修佛寺,我母亲被征去给工吏们做伙食,被监工的皮鞭打得皮开肉绽,死的时候只有一张破席子卷着扔到了乱葬岗里!” “上月黄河泛滥成灾,我的老家房屋被毁,父亲被征去修河坝,朝廷的赈灾银迟迟不拨,狗官们让壮丁们用肉身抵挡洪水,父亲去了三天三夜便断气儿了,尸身拉回来的时候都被黄河水泡发了!” “那狗皇帝醉心佛道,妄图用佛骨祭天,祈求国祚绵延,我偏要把佛骨毁掉!大庆朝早晚塌下来,黎民百姓也好求个解脱!” 众人闻言皆神色大变,顾湛步子一顿,凤眸扫过去,“还不堵住她的嘴!” 狱使们手忙脚乱,忙拿白凌布把她堵得严严实实,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顾湛不是没想过取而代之。 这半年来,元庆帝愈发昏庸,这个念头就越发强烈。 之所以仍以臣子相称,是因为一切筹谋还未周全,朝中势力盘踞,周边诸国虎视眈眈,此时揭竿而起,难免生灵涂炭,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想谋定天下,而非造就一场乱世。 偏偏……陆茗庭成了长公主,把他的一切谋划全部打乱了,夹在中间,叫人两难。 顾湛沉着脸走出昭狱,对面远远迎来一个明黄的身影。 太子在宴席上喝的晕晕乎乎,一觉睡到晌午,才知道大理寺已经抓到了贼人,顾湛正在昭狱审人。 “顾将军,孤来迟了,犯人可招了?要不要再审审?”太子掖了掖额上的汗,讪笑着问。 顾湛眼底笑意疏淡,“犯人已经供认不讳。审讯词正准备呈给皇上,既然太子是本案主理,不如便以太子的名义送去。” 太子心中大喜,面上却佯装推辞,“顾将军太客气了!” 顾湛嗯了声,并不想和他多言。 走出昭狱,外头黑云翻卷,狂风大作,雨线淅沥飘摇。他半边身子笼在秋风里,侧脸的轮廓冷峻分明。 太子还在为自己的来迟开脱,“刚刚散了宴席,本要同皇姐一起来昭狱的,没成想皇姐临时说身子不适,耽搁了许多时间……” 顾湛哂笑了下,突然想起来他口中的皇姐就是陆茗庭,脑海中白光一现,张口便问,“今个儿初几?” 太子一愣,旁边的小太监立刻躬身道,“回顾将军的话,今儿个初七,再过两日便是重阳节啦……” 顾湛眸光陡然沉下来,一把接过岑庆手中的十八骨黄枦伞,朝雨幕中大步走去。 …… 茗嘉殿里,玉鼎香炉里燃着袅袅青烟,桌上的百蝶穿花瓷盘中摆着四五个金黄玲珑的大佛手,散出阵阵清甜果香。 从御花园的筵席回来,陆茗庭觉得头昏脑涨,晕晕沉沉的。 珍果服侍她脱下中衣,又从宫婢手里接过一叠绡纱寝衣,轻轻抖开,为她换上。 陆茗庭看了眼面前昏黄的铜镜,揉了揉额角,觉得浑身乏力,“外头天色阴沉,瞧着要下雨,今日便不沐浴了。我累了,直接歇息吧。” 珍果应了一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