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身前,为她扣上寝衣的襟扣,那寝衣料子轻薄得很,只在要害处绣了盛放的桃花和碧色的枝叶,几乎什么都遮不住。 寝衣的前襟缀着一串细密的东珠,珍果扣了半天,才扣好几个,手上一晃,竟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陆茗庭的身子。 陆茗庭被她一碰,忍不住低呼一声,纤纤玉手抚着心口,低喘了许久。 珍果忙伏地告罪,“是婢子唐突了。” 陆茗庭脸颊染上酡红,觉得有些不对,开口问道,“今日初几?” “初七……” 珍果回过神,忙压低声音,“殿下应该是毒发了。” 以前在明月楼,鸾凤毒发作起来,还勉强可以忍受,可自从遇到顾湛,沾染了情|事,每逢毒发,简直是钝刀子割肉,几乎要熬掉半条命。 心火席卷四肢百骸,大有燎原之势,陆茗庭艰难点点头,扶着珍果的手走向床榻,“依照惯例,宫门落锁不准人进,你和小凌子在外间服侍。” 珍果应了一声,踮着脚放下床帏,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吩咐嬷嬷和宫婢们退下。 秋雨萧瑟,雨打芭蕉,一声声,滴到天明。 红漆榉木描金拔步床上,陆茗庭额上满是香汗,一张瓷白的脸染满绯色,她侧着身子,听着外头沙沙的雨声,粉唇急促喘息,胸口上下起伏。 这半年来,每一次鸾凤毒发,她的脑海里就会涌现出和顾湛缠绵的过往。 他幽深的凤眸,微皱的眉头,紧抿的菱唇,干燥温暖的掌心……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她在黑夜中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那时他位高权重,她身似浮萍,只敢用余光追随,多一眼,便是她一生唯一的妄想。 想起这些往事,陆茗庭长睫颤了颤,眼角沁出几滴晶莹的泪,顺着瓷白的香腮滑下,隐没在薄纱寝衣里。 她被心火煎熬着,浑身情|潮翻涌,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夜恐怕忍不过去了。 她咬了咬粉唇,勉强撑起身子,扬声道,“准备冷水,扶我去沐浴。” 她现在浑身无力,双腿虚软,根本走不动一步路,珍果也扶不动她,小凌子打帘子入内,掀开床幔,垂眸敛目道,“殿下,奴才扶您过去。” 陆茗庭颤粟不止,一只手刚搭上小凌子的手臂,便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巨响。 …… 初七是什么日子,顾湛比谁都清楚。 几乎没有一丝的迟疑,便纵马疾驰来到禁廷,趁着夜色潜入了内宫之中。 秋雨细如银线,在天地间织了一张密密的网。屋檐上挂着几盏朱红色的绢制宫灯,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雨水。 嬷嬷宫婢们俯跪在宫门外,皆是汗毛倒竖,瑟瑟发抖。 面前这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杀伐果断,位高权重的辅国将军!宫门明明已经落锁,为什么这位权臣会出现在内宫里!? 顾湛在外头站了许久,隐约听见殿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一个令人恼火的猜想浮上心头。 初七鸾凤毒发,她却留男人在身边,难不成是想伺候到床上去么!?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意,挥剑斩断宫门上的黄铜如意锁,一脚踹开朱红色的殿门,大步行入殿中。 珍果听见外头的动静,匆忙跑出去看,不料正迎上往殿中走的顾湛,男人目光阴冷无比,似有千万支利箭轮番射过来,珍果登时吓软了身子,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叫道,“将、将军……” 陆茗庭闻声,忍不出开口询问,“谁在外头?” 这声音又柔又媚,气息不稳,尾音略微上扬,惹的人心旌荡漾。 顾湛听见着熟悉的娇软嗓音,脸色骤然一沉,径直甩开轻纱帘子,往里头大步走去。 刚踏进内殿,一股子甜腻的香气直往人脸上扑,如糖似蜜,熏神染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