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床上的人擦拭额头。 她一双桃花目紧闭着,樱唇也失了平日红润的血色,小脸儿死气沉沉的,叫人望之心惊。 珍果擦拭了两下,咬了咬唇,泪珠子就涟涟洒了下来,她扑到她身上,呜呜咽咽地哭求,“殿下,你醒来看婢子一眼吧!殿下从进宫之后就没有舒坦过一天,如今才出宫游玩了两天,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竟是又糟这般毒手!姑娘!你睁睁眼罢,别说顾将军看了心焦,就连婢子也日夜难眠呐!” 她正啼哭着,营帐的帘子陡然被人掀开,男人龙行虎步入内帐,瞧见床上两人的情状,神色一黯。 纵然他撑着伞来的,衣袍下摆还是被大雨淋的湿透,金线绣的云海盘蟒沾了水翻出光泽,愈显凛凛威风。 这两日,顾湛几乎寸步不离守着她,以往无穷无尽的遮掩令人厌烦,这次她生死一线,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大喇喇的把两人的关系摊开示人,好在身边的心腹都是过命的交情,得知二人的关系后难免震惊,却胜在嘴巴严实。 他抬手解了鹤羽大氅的鎏金镶玉领扣,淡声道,“你先下去。” 珍果一向惧怕这位旧主子,陆茗庭中毒,她难逃失职之罪,如今陆茗庭昏迷不醒,她更有伺候的不尽心之罪,两顶罪名扣下来,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冲他福了福身,擦干了脸上的泪,跑得比兔子还快。 顾湛撩开衣摆,坐在床头,拿着栉巾给她擦拭额上的冷汗。 床上的人浑身发烫,脸颊是异样的潮红,鼻息起伏不止,一身冷汗把雪白的中衣都浸的半透。 冷汗刚被擦去,下一刻又滚落下来,顾湛握着栉巾,仿佛不知疲倦般,一下又一下擦拭着。 她的肌肤几乎白腻到透明,淡青色的经脉隐隐可见,脆弱到令人心惊。他触到她颈间的动脉,一下一下,在冰冷和火热两种极端体温之间急促跳动着。 顾湛生平第一回觉得无力回天,他什么都做了,守她守的心力交瘁,却依旧无能为力。 他低眸苦笑了下,伸手去解她中衣的白玉襟扣,为她擦拭流入脖颈的冷汗。 不料,白玉襟扣才解开了一颗,身侧莹白纤细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无边的黑暗中,意识渐渐回笼,陆茗庭心中控制不住地痉挛抽搐,痛得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前一片模糊,她艰难辨别出一个人影,伸手握住他的衣角,嗫嚅道,“湛……郎。” ☆、第 68 章 翌日, 御驾入京, 返回禁廷。 太子携太子太傅等人早早等候在御书房里,似有大事同元庆帝商议。 元庆帝离京这几日, 暂令太子监国。太子绣花枕头一包草,掌国政大权在身, 却事事都唯祖父江尚书马首是瞻。 江尚书趁着元庆帝不在朝中,大肆铲除异己, 打压戴氏一族。将戴氏嫡系子弟贬谪到西南毒瘴之地, 不料这一贬,却发觉了不对之处。 官差压着戴氏的子弟前脚进入西南地界,后脚便如泥牛入海, 自此不知所踪。戴英莲揣着象牙芴板直入东宫, 要为自家子弟讨个说法。太子不堪其烦,令人去查个究竟,却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原来,西南滇王早已暗中集结兵马,把守要塞险地,并下了军令——自京城前往西南的官员,一律格杀勿论。 太子闻讯大惊,没想到京城贵族歌舞升平之际,这些逆贼竟然整顿屯兵, 枕戈以待,明显是打算伺机而动,彻底颠覆皇权! “狗胆包天!他们狗胆包天!” 元庆帝怒不可遏, “朕在淮阴遇刺,他们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竟然想着趁机而入,谋.逆犯上!西南地界有如此大的动静,西北、东南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么?朕看他们是沆瀣一气,早已经串通好了谋.逆的勾当!” 太子伏地道,“父皇英名!东南王早已领兵北上,西北节度使也已经蠢蠢欲动……西北地界皆是顾湛的心腹,如今我朝大半疆域暗中高举反旗,定是顾湛那厮的暗中授意!” 元庆帝气到浑身发抖,冷笑道,“朕既然能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厚禄,也能将他一夜之间打回白首之身。来人!” 话音刚落,张德玉躬身入殿道,“皇上,江贵妃和三公主求见。” 元庆帝面色不耐,“她们来做什么?” …… 一炷香后,元庆帝盯着地上跪着的母女二人,神色阴鸷,“你们母女俩倒是敢作敢当,一个伪造长公主身世,一个暗中毒害皇姐,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你们可知罪!” 江贵妃抱着三公主,泣涕涟涟,“皇上恕罪,臣妾和芷兰固然有罪,可顾湛那厮目无皇权,岂不是罪加一等!顾湛里应外合,集结兵马,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眼下最关键的事情,是要得知顾湛的谋划部署,方能从中个个击破!” 元庆帝拧眉道,“朕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顾湛总揽军权已久,又和忠义伯等人有出生入死的交情,若想个个击破,只怕难如登天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