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老夫人一再干涉他的事情。之前伤重,没精力理会,往后是绝不会再听之任之了。自然,还有另一层意思,是要给四奶奶体面,警醒下人。 香芷旋敛目微笑。步出房门时,听到了金钏低低的呜咽声。 清风阁后面的小花园,遍植红色月季,东西两侧各一排双夹槐。 火红、金黄两色相称,美得耀目。 袭朗一面缓步游走,一面与她闲聊:“你的习惯是一些南方人固有的,却说得一口京话。” 香芷旋解释道:“我的奶娘、教书先生都是京城人,她们说不来当地话,我只好随着她们说京话。” “原来是这样。”袭朗释然,又问,“你的奶娘呢?”只见她带来了两名大丫鬟、两名二等丫鬟。 “奶娘啊……”香芷旋语气似叹息,“一直都是吃里扒外的,我没带她过来。” 袭朗忍不住笑了,“怎么没及早打发掉?” 香芷旋沮丧的蹙了蹙眉,“她是祖母安排到我身边的,之前打发不了。”她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瞒不过他的。况且再怎么样,别的事都比不过香家送钱又送人的行径更让人不屑。 末尾四个字由她说出,完全是小孩子的语气。袭朗侧目凝视她,笑意更浓。怎么看她都是一副小可怜儿的样子,可方才对待金钏又分明是强势的。 不少人说他自相矛盾之处太多。 才不是呢。 矛盾的明明是他眼前这个女孩。 他含着笑意的双眼璀璨如星辰,而眼波又是那般柔和,给人春风拂面之感。香芷旋一时恍惚。他那双眼睛,是能让人甘愿沉溺其中的。 袭朗已继续道:“我已好转,你也不需终日陪我闷在房里。在京城可有相熟之人?”见她点头才又道,“得空不妨出去走动走动,便是去你在京城的铺子看看也好,权当散散心。”她陪嫁的产业里有三间铺子,他是知情的。 香芷旋第一反应却是:“外院会给我备车么?”袭家分明是瞧不上她出身的,在府中都不让她出这院门,又怎么会同意她出门走动。 “出门前让含笑去传话。” “嗯,我记住了。”香芷旋开心地笑起来,“等会儿回房我就写帖子。”总要事先与好友打个招呼,提前定下见面的时间。 袭朗语声愈发柔和:“这就去写吧,我自己走走就好。” “不急。”香芷旋道,“总要等过两日再出门。刚把金钏打发出去,老夫人说不准何时就要问话吧?” 这倒是,不是责问他,就是责问她。而且他那个祖母行事又没规律可寻,不知何时才会发作。考虑到这些,他点了点头。 香芷旋不解地问道:“这园子里怎么只种了月季和双夹槐?” “我也不清楚。”袭朗实话实说,“不讲究这些,这几年也没在家中。” 的确是。他从十五岁就去了边关大营,今年他已二十岁,几年岁月间,从未返京。想到这些,她又有了新的疑问:“你怎么会拖到今年才成婚的?而且还是为着给你冲喜……这几年里,家里的人就没催促你回来成亲再建功立业?”寻常的名门子弟,可都是十四五岁就定亲甚至娶妻。他却不同,他五弟都已娶妻生子,是个特例。她真正想说的是:他要循俗例早早成婚的话,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袭朗凝视着面前的一丛艳色花朵,笑了笑,“没工夫回来。” “才怪。”香芷旋自然没办法相信。他的父亲是当朝内阁首辅、兵部尚书——这些可比那个国公爵更有分量,想调他回京还不容易? “那你觉着是怎么回事?”他慢悠悠地问她。 香芷旋无奈地看着他。她要是知道,还会问他? 袭朗刚要说什么,含笑快步走过来禀道:“四爷、四奶奶,奴婢已将金钏送回去了,老夫人打发辛妈妈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而且,还让辛妈妈带来了银屏。此刻两个人就在门外等着见您呢。” 辛妈妈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银屏是老夫人房里另一名容貌出众的大丫鬟。 袭朗道:“让她们过来。” 含笑称是而去。 袭朗举步走向西侧的石桌石凳。 辛妈妈与银屏的身影出现在小花园门内。 香芷旋扫兴地看着他的背影——所以之前的话题就结束了?不打算告诉她了?难得她有点儿好奇心。不过,看看他如何应对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