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点一点头,随即就转头看向老夫人,“这些事情是真的?您怎么能这样做呢?老六的事自有爷们儿应对,我们妇道人家可不能掺和。唉——都怪我,为了老三的婚事忙昏了头,竟然后知后觉,真是罪过!” 两人一唱一和的,老夫人已被气得手脚发凉了,凝着香若松,沉声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那一番话的?你三妹的银子是趁机讨要出来的,当我不知道么?!” 香若松面露惊讶,“这倒是奇了,我们香家的事,您怎么知道的?您可别忘了,香家在广州,不是在京城。这是哪个人胡说八道坏我香家名声的?!您告诉我,我绝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语声微顿,又道,“再者说了,我说的重点是您为何打我三妹手里钱财的事,您扯别的做什么?心虚?” “一派胡言!” “您否认,无妨,大不了请我三妹前来对质。”香若松扯扯嘴角,“您做这种要银子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人。” “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老夫人满腔怒火直冲头顶,“当初是你托人前来百般游说,要让你二妹嫁进袭府,我那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应了下来。若不是那时情形特殊,我岂会允许你香家人踏进袭府!早就觉着不踏实,果真就一再出事,先是你二妹下贱至极与人私奔,眼下你又百般栽赃于我,我只恨当初瞎了眼!” 香若松怎么可能承认,即刻反诘:“您一再东拉西扯,决口不提算计我三妹手里钱财的事,也罢了,我也就当着各位说一说当初的事。当初香家袭家结亲的事,我从最初就没隐瞒我二妹是庶出的事,一再说我三妹才适合嫁过来,您是怎么说的?说只是冲喜,只要香家二小姐,庶出无妨,只要她听您的话就行。后来我们香家索性如实说了我二妹言行疯癫无状——不是怕误了袭四爷的终生,不是着实敬仰袭四爷,谁会对外人道出这般丑事?您这才同意让我三妹嫁过来。此刻怎么竟变成了这般说辞?我二妹不能帮着您陷害我三妹,您也不能这般作践她吧?说她私奔?她与谁私奔了?您只管将那家的人叫来当堂对质!老夫人,我一向尊敬您,您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我祖母与您相识多年,您却一再羞辱香家,就不怕她老人家伤心?”语必垂了眼睑,叹息不已,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蒋家人听着两人这般说辞,完全陷入震惊——相互指责,不论哪一个说的是真的,都已耸人听闻之事。 二夫人见香若松一再颠倒黑白,忍不住要帮老夫人应对,刚要说话,手腕被人死死扣住,疼得厉害。她转头看去,看到了蒋夫人严厉的面容。 “闭嘴!”蒋夫人用口型说出这两个字。旁观者清,她确定香若松不是善茬,不是寻常女子可以对付得了的。老夫人都被气得不轻,她的小姑子要是掺和进去,只有引火烧身一条路。 二夫人张了张嘴,知道自己若是说话,娘家几个人怕是会直接把她拖出去,也只能作罢。 此时老夫人已道:“我有什么怕你祖母伤心的?当初是她写信给我提及结亲之事,只恨不得将膝下孙女贴钱送给我。这等人,我为何要顾及她伤心与否?”私奔的事,她便是确信无疑,却清楚成家断不会承认这种丑事坏了门风,只好把话题引到别处。 这话漏洞多多,引得香若松笑了起来,“我祖母提及结亲是真,贴钱却是无影的事。而且说来说去,您竟是从一开始就鄙弃香家,既然如此,您怎么还答应结亲的?这话要是让我三妹夫听到,会不会猜测您是故意要耽误他一辈子呢?”说着话,他神色已松快不少,“而且据我所知,您曾写信向我祖母借了八万两银子啊。眼下借的银子决口不提归还的事,反倒向我三妹索要银子,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们香家当成摇钱树了?”随后,他环顾众人,又轻描淡写加了一句,“钱家与香家结亲,老夫人也借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银子。具体多少我就不说了,只知道加起来有十几万两。十几万两啊,手里明明有这样一大笔银子,袭六爷出了事,老夫人竟也不肯拿出,还要跟我三妹要银子,哈哈哈……” 在他肆无忌惮的笑声中,众人皆变色,除了二夫人,看向老夫人的视线皆充斥着不满、鄙视。 “来人,来人!”老夫人站起身来,又跌坐回罗汉床上,“把这个满口胡言的给我拖出去!” “我胡说?”香若松敛了笑意,视线阴寒地锁住老夫人,“您跟我祖母借银子的信,就在我手里,随时可以拿出来作为凭证!您可真是叫我叹为观止,看着香家跟钱家门第不高就百般欺辱,打的什么算盘?想让我三妹和钱氏对您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么?我三妹虽然柔弱却有傲骨,是绝不肯的,可那钱氏分明已经任由您摆布,不然也不会将我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