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不紊地忙碌。 所谓抄家,是将金银珠宝、田庄铺子、家具摆件、衣衫布帛等等一并记录在册、估算价钱。能剩下的,不过空旷的庭院、空落的居室。 皇上这个决定,有没有激怒皇后,无人知晓,睿王却因此病倒了。 初闻消息时,他不能相信,吵着喊着要面圣。被丢到空空如也只一张破旧床榻的屋子里思过的时候,他险些发狂。折腾了几日之后,面色枯槁,起不得身。 太子得知后,给他请了一位太医诊治。 太医把脉开了个滋补的方子,睿王的情形却是越补越差,身体极其虚弱,烧得整个人神志不清,经常胡言乱语。 不是要疯,便是要丧命。 太子不敢隐瞒,忙如实禀明皇上。 皇上不解,“每日里胡言乱语?查不出究竟?”对睿王得了什么病更感兴趣。 太子忙请罪,“是儿臣疏忽,一早就该多请几名太医给睿王把脉。” “睿王——”皇上语气淡漠,“他若是就此疯了死了,便还是睿王;若是能够痊愈,下旨褫夺封号,贬为庶民。” 太子险些接不上话,沉吟片刻才恭声道:“儿臣命太医院医术精湛的几个前去诊治。” 皇上颔首,轻一摆手,“日后这种事你自行定夺,有了结果知会朕一声便是。” 太子称是,躬身告退。皇上到底是想让睿王生或死,他还真琢磨不透。后来他发现,便是皇上与他想让睿王好端端活下去,都不能够了—— 几个太医轮番把脉,硬是说不出个切实的病症。小心翼翼地商讨出个性子温和的滋补方子,全无疗效。睿王一日比一日虚弱。 如此反复两次,太医有了定论:睿王这症状,不是病,大抵是中毒了。 太子思忖多时,想到了淮南王。 说起来,睿王自从在淮南王府现身到如今,便是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是抄家一事让他在狂躁之后,症状愈发明显。 这日,他为了此事,去了一趟淮南王府。 近来天气转冷,淮南王也不再每夜观星,日夜颠倒的情形结束,每日以蹴鞠、研究茶道打发时间。 太子到此时,见到淮南王的时候,不会似以前一样冷着脸,淮南王也不再如以前那样跟他犯浑说话夹枪带棒。 淮南王开门见山地询问太子为何前来。 太子说了睿王的事,问道:“你可知原由?” 淮南王沉默片刻,指了指地下,“兴许,夏氏知道。” 太子释然,猜着便是这情形,离开前拍了拍淮南王的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淮南王只是报以一笑。 到底,夏映凡还是施了毒手,也不知是如何整治睿王的。 对于太子而言,她可是有功之人。 当然,对于他亦如此。 睿王要是寿终正寝,他就要多年不得安生,说不定还活不过人家。 也不知睿王何时死去,到那时,皇后可就要发疯了,帝后的矛盾便要激化到明面上。这样的热闹,不容错失。 太子去了静园,略过夏映凡的事情,只对皇上说睿王的病状、太医的说辞。与淮南王有关的事,提出便是给皇上提醒。皇上现在最是清闲,仔细琢磨甚至彻查睿王返京的前前后后也未可知。自找麻烦的事儿,决不能做。 皇上听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不离手里的书,沉默多时,才翻了一页书,“那就让他在他的府邸病故,入土为安时,就说他——畏罪自尽吧。” “是。” “要是看他太难熬,就赏一碗药。将他病重一事如实告知皇后。留神,当心有人无所不用其极。” “是。” “人各有命。那是他的命。”皇上瞥了太子一眼,说起另一事,“慧贵妃这些日子没闲着,你提点她两句,让她学学她的儿子。执迷不悟的话,你就说,朕驾崩之前会留一道旨意,让她携嫔妃殉葬。”又一摆手,“去吧。” 太子称是告退。 慧贵妃那个性情,就得用这样的话震慑,不然还要闹腾一番。 而这种话,他只能让太子妃去说。 ** 香芷旋这段日子都没出门,得了空就给寒哥儿画像。 之前已画了两幅,她不是十分满意,想赶在悦华回西夏之前画出一张惟妙惟肖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