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染回到宫里之后,记着香芷旋说过的事情,原话转述了一遍。 袭朗听了这些,唇角微扬,笑容愉悦。过段日子,就要添个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打心底,他盼着老五房里能添个女儿。只要是家里的孩子,他都喜欢,但更喜欢女孩儿。 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不然阿芷也不至于总念叨着再要个女儿。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后真得注意些了。 随后又想到了儿子。 寒哥儿淘气,但是淘气得招人喜欢,不固执不任性。但愿一直如此,不然等过两年有了自己的主意,阿芷恐怕是镇不住——她连元宝都管不住,还不如紫苏说话有分量。也没事,到时候他偶尔唱唱黑脸就好。 垂眸遐想间,赵爽上前来,呈给他一封书信。 袭朗展开来细看,舒心的笑容浮现在唇角,吩咐道:“回府知会夫人,一两日内,有贵客到访。” 之后,赵爽又微声禀明一件事:“今日夫人命人找到了很多的酒和松油。” “怎么说?”袭朗有些疑惑,不知道妻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赵爽到了他近前,微声禀明。 袭朗轻轻地笑开来。 过了一阵子,阿北到了蒋修染近前,附耳低语几句,蒋修染不由看向袭朗,挑了挑眉。 袭朗悠然一笑。 蒋修染却按了按眉心。 袭朗敲了敲桌案:“来,商议一下今晚行事的细节。前提是你和手下的人都要听我的,不然就算了。” “这不难,我等会儿吩咐下去。”这时候不是闹分歧的时候,蒋修染当然不会唱反调。 ** 黄昏。镇国将军府,外书房。 镇国将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面前的程曦,“到了眼下,你怎么还有闲情做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指的是香绮旋那桩事。 程曦不服气,“小事才最挫人锐气。您硬碰硬了这么久,可有一点儿成效?” “你懂什么?”镇国将军拧眉,“我将死士分批派出前去送死,为的是让双方陷入僵持,拖延时间。难道你皇祖母不曾与你说过么?她给封疆大吏的书信送出去了,总要等到各方回信进京,才能有最终抉择。” 程曦扯扯嘴角,“袭朗蒋修染都是名将,难道还看不出你的意思?他们之前手段恶劣地反击,又何尝不是在与你们拖延时间。”随后沮丧地抹一把脸,“我已没法子进宫面见皇祖母了。”说着凝了镇国将军一眼,“您也要终日留在家中,除了等,别无他事,我闷得慌,自然要找些消遣。成了最好,不成也无伤大雅。” “不论怎样,这一段时日都要安生些。不论局面到了哪一步,镇国将军府满门与你,都只得一条路。绝地反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如此,只有死路一条。” 程曦叹气,“明白。”总要为父亲的死讨个说法,父亲……死得太不值了。“今日我就歇在您府里吧。”说着隐隐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气,刚想问是哪种花香,忽然身形一僵,回转身看向镇国将军,目光惊疑不定,随即身形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来人!”镇国将军心头大急,慌忙起身赶过去,却在这时候眼前一黑,身形失去力气。 中招了。 到这时才发觉,府里安静得反常。 他拼力支撑自己,身形摇晃着,手极吃力地触碰到几个摆件儿,这才颓然倒地。 ** 暮光降临,镇国将军府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连同附近居住的几名官员的府邸之中,也是悄无声息。 几名内侍到镇国将军府传旨。 袭朗、蒋修染带着几十名侍卫随行。随后而至的,是循序而入的暗卫。 一行人堂而皇之地进到这座府邸。 这一次,袭朗是想到了睿王的死因,从而命专人研制出了一种迷香和相应的解药。迷香气味清新如花香,人吸到之后,会很快陷入昏睡状态,昏睡的时间取决于迷香的多少。而他们靠近这里之前,服下解药即可。 死士藏匿之处,一定要全部找到,一举剿灭。最起码,就算有天下大乱那一日,京城里也不能一直维持这种让人不安生的情形。 对于此次的事,蒋修染并没想到,他一直以为袭朗对这类手段不屑为之,强行闯进来似乎才符合他的一贯做派。 可袭朗是想,有捷径为何要浪费手下的精力、豁出弟兄们的安危呢?他的人就算要死,也不该葬身在这种事这种场合之中。 袭朗与蒋修染各带了四个人进到镇国将军的书房。 他们能够确定,死士是走地下暗道出没在京城各处的。那么,这样的情形之下,意味着的是镇国将军手里有一张地形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