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芷旋……你别连我一同责怪,好不好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香芷旋讶然,“这与你无关啊。”说着忍不住抚了抚三公主的眼角,“看你,眼下乌青,眼底都是血丝。我知道你日子艰辛,却什么都帮不了。” “那……”三公主可怜巴巴地看着香芷旋,“我可以进去跟你说说话么?” “当然了,不然我干嘛来接你啊?” “我还以为,你也会嫌弃我的。”三公主垂了眼睑,唇角浮现一抹牵强的笑意,“只这些日子,我就已习惯被嫌弃了。” “这都是什么傻话?”香芷旋伸出手去,“走吧?” 三公主将手交到香芷旋手里,笑容显得明快了一些,“嗯!” 两女子进到正房,坐到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说话。 香芷旋解释寒哥儿的去向:“孩子去了老夫人房里,我一直守着婶婶,只好麻烦婆婆照应着他。” “等我走之前再见见寒哥儿吧。”三公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便是要我见他,我也不好意思见的。再怎样,我是母后膝下长大的。”之后便身形一歪,斜倚着大迎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你这儿,我才能放松下来。” “那么,你既然来了我这儿,就听我安排吧?”香芷旋道,“等会儿吃点儿东西,在我这儿眠一眠。” “好啊。”三公主欣然点头,随后道,“叫小厨房给我准备一荤一素,一碗汤,不讲究,这几样有什么就上什么。” “行啊。”香芷旋吩咐下去。 过了一阵子,含笑奉上一道火腿炖肘子,一道清炒时鲜,一碗野菌野鸽汤。 三公主津津有味地享用,吃饱之后慵懒地笑了,“这会儿可是真乏了。” 香芷旋带她到厢房歇息。 三公主进门径自走向美人榻,“我就睡这儿吧,习惯了。” “这都是什么坏习惯?”香芷旋打趣着,亲自帮她铺好了被褥,又问,“不急着走的话,我叫人给你点一支安息香,多睡会儿。你得明白,便是不吃不睡,什么事也不会改变。” 三公主乖顺得像个小孩子,“行,我都听你的。”又笑,“我们芷旋现在是大人了啊,都会照顾人了呢。” 香芷旋失笑。安排好三公主,转去正屋做针线。袭朗和寒哥儿的夏衣都要开始着手做了。父子两个的衣物,她会尽量全部亲手打理。 ** 此刻,香俪旋身在一家茶楼的雅间内。 人置身于绝望之中,更会抓住唯一的希望。自上午,香俪旋便去了京卫指挥使司,求见袭朗。 袭朗不予理会。 她便一直等,等到了下午。 袭朗命人带她到了这家茶楼内——说起来终究是自家事,总不能在他的衙门里说这些。 他进门的时候,香俪旋匆忙起身,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袭朗微微挑眉,对随行的赵贺打个手势。 赵贺退下,守在门外。 袭朗转到桌案前落座,目光冷凛地凝视着她。 并未让她起身。 “你这一跪,我受得起。”他说,“我只当是钱学坤在跪我。” 香俪旋哑声道:“是,是,我知道。”到了今日,什么都明白了。寻常人想得到他袭朗的提携,谈何容易,任谁跪上他十天十夜,他也不见得理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