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亲身体验过这些药,知道都是些保命的东西,他后来也曾找旁人打听过,知道这些药价值不菲,这一包袱怕是要值几千银子,但是对方就这样十分随意的给了自己。陆飞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他一只手提着包袱,忍不住伸长另一只手把对面的人揽到怀里。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冯莺觉得有一点点的懵,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抗拒的时候,陆飞已经放开了她。 冯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心里虽有千种担忧,此时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嗫喏着说了一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陆飞摸了摸她的长发,郑重的回道:“会的,我一定会留着这条命回来娶你。” 冯莺眼含泪花:“要完完整整的回来,你要是缺了什么,到时候我可是要退亲的。” 她撅着嘴说这话的样子就像问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子,陆飞被逗乐了:“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接着,深深的看她一眼说道:“我走了,你不要送我。” 额头上传来一阵湿润的触碰感,等冯莺回过神来的时候,陆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屏风后面。 陆飞强逼着自己赶紧离开这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笑自己:以前每逢战事,看到那些将士跟妻儿分别时依依不舍的样子,只觉得他们未免太过儿女情长了些,如今换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时时刻刻的牵动你的情绪,让你难舍难分。 冯莺站在窗户边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陆飞的身影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垂花门外,生平第一回真切的感受到离别的愁绪,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是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冯莺都有些怔怔的,家里的人似乎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一个个都离她远远的,任她自己在暖阁那边发呆。 直到下午的时候,冯莺收到了罗夫人让人送来的帖子才总算恢复了几分神志。帖子上面写着让她明日过府一叙,冯莺隐隐猜到跟刘家的事有关,想到成哥儿脸上的伤,瞬间觉得浑身充满了斗志。 她把聚在外头廊下的丫鬟们都喊进来,让她们把自己的衣裳首饰都搬出来,预备精心挑选一套得体的衣饰,明日去徐家务必要在气势上压倒裴氏。 许是知道了冯莺要去总督府的消息,晚膳的时候,丁冯氏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等席面都散了,她总算是鼓足勇气,私下里跟冯莺说:“要是总督夫人从中调和,你千万不要为了我们死扛着,成哥儿已然是那个样子了,犯不着再把你和陆家女婿折进去,那样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冯莺忙回道:“姑妈放心好了,我有数呢。”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要给成哥儿讨份公道的。 这时,又听丁冯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初于家的那门婚事,其实我心里是不大乐意的。那于家姑娘女红模样倒也挺好,就是在家里被宠的有些过了,听说在家都没下过灶,你说就我家那样的情形,这不是娶个奶奶回来吗?只是这亲事是成哥儿他老师提的不好拒绝,你姑父又贪恋那孩子的伯父是个举人,我见了那孩子两回,她的脾气秉性又极好,我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没想到会惹来今日这样的祸事,如今真是……唉!” 丁冯氏到底不是那种刻薄人,即便是心疼儿子受的这些灾祸有些迁怒没过门的儿媳妇,却也说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话来。 闻言,冯莺不免劝道:“姑妈也别这样说,这事原也赖不到于姑娘头上。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姑妈怕是不知道呢,就成哥儿出事的那天,于家也遭了祸。于姑娘的父兄皆被那个姓裴的找由头抓进了大牢里头,好逼迫着于姑娘就范。” 丁冯氏十分吃惊:“竟然还有这种事,我竟一点不知道,怪不得今儿没听见她家的动静,我还以为她家里真有那攀龙附凤的心呢。” 冯莺笑道:“姑妈可真是冤枉人家了,我可是听说于家上下都是硬骨头,不论人家如何威胁也没有低头。听说于姑娘更是抵死不从,直接拿簪子架在脖子上才把裴家的走狗给吓退了。他们家昨儿突然经了那样的一场变故怕是这会心里都不安稳,成哥儿的事应该也还不知道,要不然不会不来瞧瞧的。” 说完见丁冯氏犹自有些不平之意,又劝道:“要我说,于姑娘我虽没见过,但是她这模样针线什么的都在其次,单这份心性人品就极为可贵。成哥儿将来有了这样的媳妇,后宅保准稳稳的,男人嘛,后宅稳了,才好谈前程之类的。到时候小两口齐心协力的,即便是成哥儿不能科举,也未必就过的不好。最起码,还有姑父的药铺可以接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