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歌本想拒绝,但看见连外国友人们行走都不是很方便,自己又从未在这么厚的雪中行走过。想了想,笑着扑在边律的身上,还开玩笑道:“还好最近瘦了,不然你可背不动了。” 边律似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对方的腿上摸了摸,没有说话。拖着对方的腿往上送了送,稳稳的背着往前走。 季以歌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心中的疑惑控制不出的问了出来:“这里是哪儿啊?” “阿比斯库。” “阿比斯库?”季以歌有些明白,但是还是问了问:“那你带我来?” “看极光。” 果然。 那也怪不得现在的气温比之前还要冷,又看了看时间,问道:“现在天都还没黑,能看到极光吗?” 边律好像是轻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腿:“现在带你去酒店租衣服,穿这么少,晚上会冻着的。” 感觉自己问了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季以歌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嘟了嘟嘴,干脆趴在边律的身上,没有再说话。 两人享受着着静谧的时刻,边律也不急,背着人慢慢的往前走。离酒店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也走了十分钟才到。 吃过饭,在酒店里收拾好了一切,边律把能租到的保暖物品全租了个遍,确实自己怀里的人被捂得只剩下眼睛,再摸了摸衣物的厚度,最后再将厚厚的手套套在他的手上。 到了晚上九点,订了一辆酒店的车,将两人送到了最佳观赏地。 边律牵着人到早已准备好的帐篷里坐好,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让他受到丝毫的风吹。 没过一会儿,天边开始出现流动的七彩极光,光从四周升腾起来,不断交错流动,渐变的光晕,波光选择,从一处到另一处跳跃前进,在上空连接。 渐渐的,天空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七彩颜色,将黑暗晕染成五颜六色奇妙的夜。从未见过如此神奇景象的季以歌,忍不住像个第一次看到世界的孩子一般,睁大了眼睛想要将一切尽纳入眼中。一道道光闪过,口中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呼。 一道光划过,在空中牵起了一条弧线。 “快看,是流星。”季以歌伸出手指向远方。 边律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笑了笑:“那不是流星,是飞鸟。” 季以歌偏过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居然是飞鸟!好神奇啊!” 看着他开心到笑弯了眼,持续了十个月的痛苦突然烟消云散,边律的层层防护土崩瓦解,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被无限放大。 双目对视,边律仿若长舒了一口气。声音在唯美的夜空下寂静而空辽:“一年的时间。” 季以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一年,我给了自己一年的时间去度过这场难。” 就算对方停了下来,季以歌没有插话,静静的听他继续往下说:“把师父的尸体火化后我便直接出国了,从英国、德国、波兰、芬兰,我以为我会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但最后看到瑞典大雪覆盖的景象,就这么停了下来。这么冷的天,再多的冲动应该也能冷静下来了。在这里,一呆就是半年。” 这么一算,时间可真快啊。 季以歌微微抬起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对方,突然笑了:“如果,我再也不理你了呢?“ 第零章:剩下的日子,一起走(二) 边律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对方,似乎想要将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脸部每一个细节都纳入眼中。 漂亮的脸因为笑容而更加惊艳,一双眼波光流转,其中充满了少见的狡黠,再度问道:“如果一年后你回来找我,我不理你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边律怎么可能没有想过,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重新再追一次的准备。将人再度楼在怀里,下巴搁在他头上:“就算再死缠烂打一次,我也要把你追回来才行。” 够了,得到了这个回答就够了。 边律轻轻叹了一口气,季以歌眨了眨眼睛,回手紧紧抱着对方,今天一天他所听到的叹息声,比认识对方这么久所加起来的全部还要多。 “你怪我吗?” 一天, 整整一天,边律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他便想问出这个问题。 怪他吗? 怪他的不告而别?怪他的近一年杳无音信?怪他的可能再也不会出现?怪他的一心求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