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亚芝手撑在桌面上,托着自己高速运转的脑袋,少女鬼上身,鬼要抓陈伯,然后鬼又要抓自己,最后鬼跑了? 不对,那惨叫哪里像是跑了,根本是魂飞魄散般的惨烈, 她的视线再度第九十九次定在面前那个正在大吃腊味煲仔饭的男人,桌上已经叠了两个空的小砂锅,难道他.......... 她第一百次否定自己脱离现实的猜想,怎么可能?他不过是去替自己买饮料,刚回来凑巧拉住了自己,纯粹是蛮力大罢了,而那个少女可能也只是精神分裂症。 不过,为什么最近总遭遇些鬼鬼怪怪的事?思及此,她不禁轻叹,人倒霉气运低,或许真该找个庙拜一拜。 但想来想去,那个盯着自己的眼神阴狠怨毒,若不是鬼上身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令人从心底发寒的冰冻温度,就像自己是块鲜血淋漓的肉,她忍不住一抖,抬起头,对面的男人也顿了顿,正看着她,一双眼睛没有复杂的思绪,不知道为什么,无端令她定下心神, “又吃完一碗?好了好了,不能再吃了,再吃本小姐要破产,” 看着他手里的空碗,王亚芝赶紧叫跑堂的结帐,两人坐在离家不远的小吃摊,原是想着饿了这家伙一顿不好意思,现在看他的食量,心中有些后悔,该不会赚得都还不够他吃吧? “萧洒,”,她顿了顿,忽然开口,“你明唔明鬼是什么?” 他一秒后点点头, ”你怕鬼吗?“,她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聊这个,大概是这几天神经太紧绷了实在需要有人倾听,就算他不明白,自己估计依然会滔滔不绝, 他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不理解她的问题, ”点解啊?”,难道是头脑太简单的人不会胡思乱想,所以少了恐惧? “鬼和人差不多,鬼就是人,”,人死了就是鬼,鬼投生了就是人,这不是很简单的逻辑吗?这女人似乎不太聪明。 “你是说没必要怕鬼,因为人常常比鬼更可怕?”,王亚芝点点头颇为认同,对他不免有些刮目相看,也不是真的很笨,“挺有哲理的,” “好啦,回家吧,”,今天也是筋疲力尽的一天, 她放下钞票,示意他拿起脚边几个塑胶袋,都是刚刚在路边摊给他买的换洗衣物,总不可能天天都穿同一件,况且他连内衣裤都没有,衣服里头空荡荡的........., 思想渐渐走偏,她赶紧掐掐自己的腿,还瞪了他一眼。 没赚到钱就倒贴不少,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心了。 等警察和救护车离去,深夜的街市早已散去人潮, 经过一通折腾,陈伯慢慢收拾着小桌上的杂物,在鸭寮街混了有小二十年,要说修行慧根是真没有,但每日见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练就一对火眼金睛也是寻常。 今天之前,他确实没想过真正的神怪事件会被自己碰上,两周前那个中年人上门,他的迫切和一股病急乱投医的焦躁本就是肥羊的最佳条件,被宰一些钱也怨不得人, 年轻时他也曾师从正经学派,感知较一般人敏锐些,那个诡异少女一抬头,他心中立即产生一种极端的惊悚,警铃大作,恨不得逃得越远越好。 看来,隔壁那女人的什么助理绝非常人,婴灵的凶悍邪恶在道术界如雷贯耳,未出生便积累的怨气比一般鬼怪恐怖许多,差点以为自己今晚会交代,没想到一场灾祸竟消弭于瞬间,甚至,根本都没看清那傻愣愣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能不费吹灰收拾凶残的婴灵,也许自己师父都做不到,加上这种邪物在香港少有听闻,向来是南洋那里的术法。 “老伯,老伯?” 突兀的声音中断胡思乱想,他没好气,“收摊了,听日请早,” “唔好意思,打扰晒,想请教......” “都讲收摊了,算命的没有人权啊?我不OT的,”,陈伯翻了个白眼,起身将小桌折收起,今晚够刺激了,他只想回家躺在椅上看粤语长片定定神。 余光之内的人影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走,他有些不耐,刚抬起头却不由自主愣了愣,面前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亚麻色的休闲西服,姿容俊朗,一双眼睛灿若星河,极有精神,加上笑容和煦,很给人好感, 然而一望之下,他忍不住心中一凛,今晚这是怎么了?怪人怪事络绎不绝。 乍看此人气质尔雅,但却无端令他感觉怪异,每日川流不息的人群从街市而过,自己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他忽然想起师父曾提过,龙行虎步只是表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