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又怕太后担心,偷偷地背过身去擦。 巴尔娅对太后说:“人家如今,也有几分做额娘的模样了,早些时候那叫什么呀,都不把玄烨放在心上的。” 可玉儿知道,那时候的元曦还在福临的心上,她还沉浸在深情蜜意之中,如今恩驰心冷,自然就把全部心思都给了儿子。 不过今日,叫玉儿很意外的是,皇帝竟然在不久后出现了。 福临来,进门便说,知道苏麻喇回来了,来问问玄烨如何。 苏麻喇道:“皇上召唤奴婢便是了,皇上日理万机,还劳动您亲自来垂问,真真不该。” 福临看了元曦一眼,说道:“朕惦记玄烨,总是放在心里,有的人就吃味了,如今要好好表现,求得人家一笑。” 若是几年前,那必是眉来眼去的暧昧,元曦会沾沾自喜,会傻乎乎软绵绵的笑,可如今,伤透了的心,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哄好,她不过是做做样子,故作委屈地往皇太后身边靠。 玉儿见皇帝如此,已经很满足了,一面挽着元曦的手,一面对福临说:“等玄烨回来,皇贵妃的孩子也有一岁多了,皇贵妃和元曦亲密,他们的孩子自然也亲密,哥哥带着弟弟,多热闹。” 福临见母亲提起葭音,心中也高兴,笑道:“还不知是不是皇子,葭音她想要生个小格格。” 玉儿道:“皇子公主都是你的骨肉,告诉皇贵妃,安心养胎,待孩子呱呱落地,自然能解她心中伤痛。逝者已矣,要好好为活着的人,为她自己过下去。” 福临躬身道:“儿子替葭音谢恩,多谢额娘垂怜。” 玉儿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们都别放在心上。” 那之后,是元曦送皇帝出门,福临心情极好,元曦也不坏,福临说:“玄烨没事了的话,不如早些接进宫,你也不必日夜惦记着。” “太医也说,最好过个一年半载,彻底解除了隐患。”元曦并没有动摇,对皇帝道,“正好让玄烨专心念书,一回宫,仗着皇祖母的宠爱,又该撒娇胡闹了,臣妾管不住他。” 福临温和地说:“等他回来,朕替你管,好不好?” 元曦嫣然一笑,伸出手指头:“皇上要打勾吗?” 福临还真和她打勾,吓得元曦把手缩回来,笑着推他:“皇上忙去吧,一会儿臣妾去看看葭音姐姐。” 她目送皇帝离开,转身便见巴尔娅在宫檐下等她,元曦面上的喜色都散了,笑得也不那么由衷。 巴尔娅拉着元曦去茶房,避开太后和苏麻喇姑姑,说:“皇上还是很用心的,你可不要别扭,他是皇帝呀。” “我知道,我不会撵他走,可我也不是曾经的小贵人了。”元曦平静地说,“我也曾以为,自己不会变,现在想来,又天真又傻。姐姐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巴尔娅点破她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皇上是为了替皇贵妃博好感,才来做这些事。” 元曦看她一眼:“那姐姐,又是怎么想到的?” 巴尔娅尴尬地一笑:“可万一不是呢,难道你已经不自信到了,不敢相信自己在皇上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元曦低头收拾那些珍贵的茶叶罐,平静地说:“就是还有那么一点自信,我才不想轻易地耗费了,想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不要随随便便拿出来。今天这样的事,我心里是高兴的,但不敢高兴过了头,生怕一个转身,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把之前的高兴都变成了笑话。” “何苦呢?” “不是何苦,是这样,就挺好。” 巴尔娅说:“我是说,皇上何苦呢。那个人……好像根本不喜欢他,和我们,都不一样。” 元曦看着巴尔娅,巴尔娅尴尬地一笑:“这不是因为,咱们都一心在他的身上,才最容易察觉到吗?” 这日从慈宁宫离了后,元曦带着玄烨写的歪七扭八的字,来探望葭音。 葭音笑道:“比我家费扬古可强百倍,费扬古这么大的时候,为了能让他拿起笔,阿玛把戒尺都打断了,可他的凳子上就像钉了钉子似的扎屁股,怎么都不肯坐。” “姐姐没看见,他在宫里那几天,闹腾的我简直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元曦笑道,“后来我额娘说,这不是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才没话说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