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立时嘴角上扬:“娘娘,您来了?” “爷爷,您可大安了?”舒舒道,“我派人送来的补药,您吃上了吗?” 索尼欣慰地朝孙女伸出手:“舒舒,坐近些,让爷爷好好看看。” “你们爷孙俩说话,我去小灶上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索尼夫人有眼色地退下了。 舒舒目送祖母离去,回眸便冲索尼笑:“爷爷,您想我了吗?” 索尼眯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眼角微微沁出泪花:“舒舒啊,爷爷对不起你,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多久了。” 舒舒鼻尖一酸,强忍住悲伤:“爷爷,您吃了我的补药,必然就好了,别胡思乱想。” 索尼却道:“爷爷在死之前,有一件事必定要实现,一定要扶持皇上亲政,只有皇上亲政,大清才有希望,不然,鳌拜那……咳咳……” “您别激动。”见祖父说到激动之处,猛烈咳嗽,舒舒赶紧给他顺气,“您慢慢说。” 索尼大口呼吸:“哪怕不为任何人,只为了我的孙女。” 舒舒禁不住眼圈泛红:“您别说了,我不爱听。” 索尼道:“舒舒啊,爷爷走了之后,你记着,千万别叫你三叔摆布,更别做亏心事授人以柄。人啊,一辈子坦坦荡荡,才能真正安逸。” 舒舒苦笑:“从来这些道理,都是劝好人向善,鳌拜那样的人,难道他不安逸?叫孙儿看,他安逸得很呢。” 索尼喘着气发笑,拍拍孙女的手背:“世间有正气长存,才能生生不息。就拿鳌拜来说,他真的安逸吗?至少那种‘安逸’,我们祖孙俩根本瞧不上,何况他每天都是揣着脑袋过日子。” 舒舒为爷爷在背后垫个枕头,笑道:“您说得对,孙儿记下了。” 索尼道:“回去告诉皇上,过些日子,我就要上折子,请皇上亲政。” 舒舒眼神轻颤,问祖父:“我可以直接对皇上说吗?后宫不得干政,您是知道的,而且……” “怎么了?”见孙女欲言又止,索尼担心起来,“你和皇上发生矛盾了吗?” 舒舒摇头:“皇上待我极好,他温和大方。可是爷爷,我不想在皇上面前一板一眼,他已经明着说,我不像十二岁的姑娘,看着像大人,没意思。” 索尼不禁蹙眉:“皇上亲口说的?” 舒舒道:“不是责怪,也不是争吵,我和皇上偶尔聊个天,顺口提起的。” “那你看,皇上是什么意思?”索尼很谨慎,“是讨厌,还是无所谓,这里头差别可就大了。” 舒舒笑:“爷爷,我是若知道,还问您做什么?” 索尼愣了愣,旋即也笑了,可他元气大损,连笑都费神,之后缓了一阵子,才又开口:“君臣之间,要互相揣摩心思,但夫妻之间,如此可要不得。舒舒啊,爷爷不好,不该让你去传话,夫妻是夫妻,君臣是君臣。亲政这件事,你先搁在心里,反正过些日子,皇上也会知道的。” “是。” “话说回来,皇上有亲政的意思吗?”索尼问。 舒舒不语,须臾,祖孙俩相视而笑。 索尼知道,有些话孙女已经不能再对他说,但不能说,也就意味着帝后的关系越来越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久后,索尼夫人送来汤药,舒舒伺候祖父喝了药,她也该回宫了。 “您保重,爷爷。”舒舒忍着不舍,辞过祖父,她答应过太皇太后,这是最后一次。 回到紫禁城,舒舒换了衣裳,便要去慈宁宫复命,衣裳还没穿好,门外就有人进来,说是皇帝到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