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站在他面前,微微侧着身,梳着简单的发髻,明显重梳的。还有,她右边脸颊一道红印子,还有些许血迹。 沈浪半天没说话,接着三两步走到她面前,金玉以为他要发脾气,头垂得更低了,深吸一口气,小声说:“不是我先动的手。” 沈浪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一双冷眼,细细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微热的手指在她伤口周围游走,查看许久,问张妈妈:“上次我带来的药呢?” 沈浪受了两次刀伤,他便备了许多上好的金创药,尤其是伤口愈合的。 “哦!”张妈妈赶紧放了手上的药瓶,“老奴去找。” 那些药极贵重,金玉看得出来。张妈妈把要拿出来的时候,药瓶放在一个沉香木的盒子里锁死了,瓶身都是上好的翡翠。 要不是沈浪吩咐,张妈妈平日里也不敢动用分毫的。 沈浪坐在桌边,翻找出一个透白的小瓶子,拔开塞子,用玉片拨了一点,要往金玉脸上涂。 金玉受宠若惊,伸手阻拦:“不用了。” “听话。”说完,沈浪,一把将金玉往自己怀里拉。 金玉坐在了他腿上,被他揽在怀里:“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 沈浪是在紧张她吗?金玉捏紧了拳头,两手交握。 “你愿意天天看镜子里的疤痕,我不愿意。”沈浪说,认真地给金玉涂药膏。 金玉点头,看着自己的手:“哦。” 其实也就一道疤,沈浪涂了半天药。 张妈妈欢欢喜喜把药盒锁好,又出去了。爷对待夫人,是仔细的。 外头天黑了,房里没点灯。关上门,房里更暗了。 金玉坐在沈浪怀里,胳膊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两人的气息交错,忽而冷空气里,竟然生出一丝灼热来。 感觉沈浪快要凑过来,金玉咬唇:“表小姐那边必然要闹,怎么办?” “你说她先动的手,难道是假话?”沈浪问。 金玉疑惑,但还是摇头:“她先动的手。” 沈浪凑到她嘴边,金玉吓得闭上了眼。 沈浪咬住她的脸颊:“就算是你做错了事,又如何?” 还有他这个夫君给她撑腰。 沈浪比她想的,要更重视她。也比她想的,要更出其不意。金玉紧紧闭着眼,脸烧得通红,直到沈浪从她脸上离开,才敢睁眼。 沈浪正盯着她:“下次再有这种事,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嗯。”金玉点头,脸更红了。 “今日为何同她纷争?”沈浪这才问缘由。 金玉有点心虚:“今早,我从你那里回来,表小姐又来找我,请我帮她说情。” 奚蔓蔓当时说,只要金玉肯帮她说话,沈浪一定听。金玉到现在也没想通,什么时候,自己在别人心中脸有那么大了?沈浪从来都是有自己主意的人,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包括她金玉。 “骑马出去之前?” 金玉点头,她听见了沈浪深呼吸的声音。他在压制情绪。 沈浪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金玉不说话了。她当时想要和沈浪说的,但是他那么生气,大概说了也听不进去。 “你以为善良有什么用?对奚蔓蔓那样的人好,你觉得能有什么好处?也就只有我喜欢你这样。”沈浪笑了,他听了陆明说的大概情况,金玉连“唯他马首是瞻”这话都说出来了。嗯,是他想要听的话。 倒不是说他喜欢金玉这样依附他,而是他喜欢金玉站在他这一边。 沈浪说得没错,善良没什么用。但是沈浪的语气里都是居高临下,金玉的心不自觉沉下去。 · 与奚蔓蔓打架的事情,竟然不了了之。也不知道沈浪怎么处理的,奚蔓蔓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呆了两天,足不出户。 第三天,奚蔓蔓离开了凉雁关,乖乖回到京城,原因是,她父亲奚宇斌大将军已经收到了沈浪的信,差了人将奚蔓蔓绑回去。同行的还有那个叫赵枝隽的小官,这两人闯出来祸,够奚宇斌头疼好一阵了。 这两日,金玉呆在房里,也没精神去马场。 沈浪看她蔫嗒嗒的,等奚蔓蔓走了,就叫人备了马车,两人去逛集市。 集市上没什么人,货摊也不多。但是上次那个买糖葫芦的还在。 沈浪买了几串,递给金玉。 金玉取了一串,她没什么胃口,只咬了一口,算是承沈浪的情。 还有路边有趣的玩意,糖人和瓷娃娃什么的,金玉指了一个,沈浪掏钱。 接着又去逛了成衣店,还去了布庄,金玉没精打采。最后去听戏,里头人不多,但戏台子上热闹,咿咿呀呀,管弦丝竹不甚高雅,但也有趣。她左手撑着脸,嘴角微微挂着笑,看着戏台上,水袖摆动。 其实,看戏也没意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