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桌面以下的什么东西。 顺意的回答没有让何梦露的动作有丝毫变化,那种冰冷而沉重的压迫感正在空气中逐渐渗透开来,压得整个房间都仿佛不敢在她之前有任何动作。 唯一没有臣服于她的,只剩下镣铐加身的卿言。 “何梦露。” 其实她没有想好要对何梦露说什么。对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七年不见了,她不知道何梦露还会不会选择相信她,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一个没有被王赟才监视的场所。同理,她不能问何梦露为什么要申请她的转监,背后究竟有没有王赟才的操控。 重新建立信赖关系之前,卿言几乎什么都不能问。如果王赟才在背后操纵她的转监,最终的目的就一定是让她死,一切透露出她知情的话语都会让她死得更快,而她绝不能就这样死在何梦露手上。 “你应该叫我‘监狱长’。”何梦露说。 她的双眼已就死盯着桌面之下的某物,而卿言已经在心里隐隐猜到那是什么。 这不值得。卿言想。她已经很难再燃起的求生欲望,和面对死亡威胁的疲乏不足以成为害何梦露变成杀人凶手的理由。可在确认王赟才没有利用何梦露之前,她什么都不能透露。 她意识到,自己并不信任何梦露。任何一点王赟才与之勾结的可能性都足够让她草木皆兵。那么何梦露又凭什么相信她呢? 她只感觉头晕目眩,口舌干涩,此刻死亡已经不是她首要的不安来源。 “有烟吗?”卿言问。 何梦露终于将眼神转向她。那双眼睛枯槁晦暗,好像被剥夺了所有生机,连死亡本身都不敢与其对视。可卿言却与这样的何梦露对视着,专注地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目光里读到她的记忆。 告诉我,监狱长,你究竟为什么将我转到你的监狱? 卿言嘴上却问道:“有烟吗,监狱长?”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彻底点燃了何梦露沉寂的情绪。她的愤恨和厌恶冲破了冰冷的假面,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卿言能听到她难以遏制的短促吸气声。 下一秒,何梦露站了起来。 卿言的猜想得到证实——何梦露手中那反射着幽冷光线的钢铁之物,正是一把枪。 寻常狱警是不会配枪的,但这不代表监狱里没有一把枪。监狱长自然有这个权利动用配枪。 她看到何梦露的手细微的颤抖着,竭尽全力抑制自己将枪口抵在卿言眉心。 那不是下定决心开枪的人会出现的姿态,就算是寻常不需要与枪作伴的狱警,也该知道这些基础的知识。 那更像是一种防御姿态,颤抖的来源并不仅仅是愤怒,此刻拿着枪的何梦露更像是那个在畏惧着对方的人。她颤抖着,逼迫自己拿着枪面对她,面对一个身穿囚服,镣铐加身的犯人。 是什么让她害怕?卿言悲哀的发现自己知道这个答案,更悲哀的发现,她已经反射性的盘算起利用何梦露的这点恻隐之心,活下去。 活下去,活到翻案,或者至少活到能够确认王赟才究竟将权力的魔爪伸到哪一步。 何梦露终于开口,声音果然也在微微发颤:“真的是你杀了傲君姐吗?” 她多么害怕自己听到“是”,就有多么急切的想听到一个“不”字。但又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个答案,只想抬起枪口,让一切就这么结束。 卿言长久的沉默,与何梦露对视着。昔日的爱人几乎目不敢瞬,生怕错过对方一个微表情。只可惜她们早已不再是少年时代,太熟悉如何重新武装好天衣无缝的外壳,不给对方读懂自己表情的机会。 原来九年的时光这么久。 久到好像一个世纪这么长之后,卿言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些喑哑:“如果你想复仇,我人就在这里。” 何梦露只觉指尖一阵发麻,那阵夺走感知和控制力的酥麻顷刻间就席卷了她整只手臂。她的身体好像被什么存在吞蚀了,逐渐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只留下这里本应有一具躯体的奇妙感觉,以及那把枪强烈的存在感。 不是何梦露的什么存在举起枪,抵在卿言的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