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雪飞恰巧不在其中,这件事也引起了其他囚犯的注意。可因为卿言从早上开始就坐在邵雪飞旁边的缘故,之前被文秀珊一伙欺凌过的人不敢找她麻烦,打听消息的人也不敢凑近问话。 卿言一不留神,真的有了点监狱大姐头的意思。下午做工排队取零件的时候,监狱里万年老二徐吉星的心腹甚至不敢拿走最后一包新型号零件,而是手拐了个弯,拿走了一包更难安装的老款式,仅仅因为卿言排在她后面。 卿言颠颠手里的新型零件,心道权力真是腐化人的东西。 然而做工作到一半,狱警就通知她停下手里的活计,去对谈室报到。 去对谈室,而不是监狱长办公室,这就说明不是何梦露想见她,至少不是何梦露单独见她。她心里对这次会面已经有了基本的猜测,于是推开门见到里面坐着手戴镣铐的文秀珊的时候,半点都不惊讶。 她知道何梦露此刻应该在办公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于是在狱警关上门后,单手背后对着监控的方向,叁指并拢平置,大小拇指攥拳,维持了这个手势大约叁秒。这是她对小狗的另一种指令,意为“平复”。 对面的文秀珊没有捕捉到卿言的奇怪举动,径直开口道:“我知道是你在捣鬼。你的那个什么……二十多页的检讨书,骗小孩呢?” 她好像没意识到中招的人对招数进行嘲讽只能显得自己更傻。卿言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小孩都不至于信这种把戏。” 文秀珊越是情绪不稳定,可能撬出的情报就越多。即使审讯不是卿言所长,这种入门级的技巧也是信手拈来的。 可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这次真的完了,还是别的什么隐秘原因,文秀珊居然没有暴起发难。她咬牙咬到牙根绷紧,可竟然将愤怒硬生生吞了回去,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我在做警察的时候,”卿言故意不说重点:“记得自己亲手抓住的每一个人,也记得每一个让我遗憾的案件。我抓住的人、没抓住的人……都曾经无数次进入我的梦中,或者在我精神放松下来的时候,闪回般的钻进我的大脑。” “你现在抓住我了,很得意吗?”文秀珊蔑笑:“你早不是警察啦!” 卿言不受挑拨,依旧平缓地说道:“文秀珊,你们拐子的症结之一就在于,自己总是不记得自己犯了多少罪,又是对谁犯下了罪行。正所谓‘谁能记得自己吃了多少面包呢’,你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拐卖了多少人,那些人又是什么模样吧?” “你什么意思?”文秀珊反问。她与卿言之间有着一个根本的信息差,就是她并不知道,邵雪飞是那个供出她新罪行的人。文秀珊甚至不知道邵雪飞没有被单独监禁在水饭房里。 吸纳的打手A与被拐的少女B对她而言都不过是一时趁手的工具,不需要过多关注,于是她从没意识到A与B是同一个人。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卿言道:“我猜猜,你对监狱长说,如果想让你配合检察院方的调查,就必须让你见我一面对吧?你见我总不至于就问句这个。” “我知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文秀珊说。 卿言挑眉,表示自己很感兴趣。 “是为了给李富强施加点压力,对不对?”文秀珊分析道:“你觉得如果能逼我招供出李富强的更多罪行,他就会判得更重,所以他不得不忌惮这一点。我知道这监狱里一定有和你串通的人——不然那通‘监控里没有你’的胡言乱语才不会保你不入禁闭室。你会趁检察院方还没派人来的时候就放出消息,让李富强的余党不得不把你弄出去,给你点好处堵上你的嘴,毕竟你犯的罪比起李富强的要好解决多了。” 就文秀珊手头上的情报而论,这套分析还算有逻辑。只是文秀珊没想到两点,一则是狱警无法向外界及时传达消息,二则是堵上一个人的嘴最好的方式并不是给予好处。 但这倒让卿言知道了她一直在猜测的事情——至少文秀珊知道的那部分事情里,没有王赟才的存在。 果然事情没可能那么顺利就解决。卿言多少有点失落,对文秀珊也没了耐心:“你该不会想说为了搞死我,你打算抵死不认,抗拒从严吧?” “我就算抵死不认,也不会吃枪子、或者上电椅?鬼知道现在怎么实行死刑。”文秀珊得意道:“可能我会蹲得更久一点,可是卿警官,你可别忘了,你此计不成就没几年活头了。应该是你比我更迫切才对吧?”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卿言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