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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旧友新生


恢复到稍稍正常,便见到了推门而入的何梦露。

    她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何梦露的脸色都似乎灰了一层,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卿言,似乎要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狱警为何梦露搬来椅子,就放在卿言的病床边,可何梦露却对此毫无知觉。

    “监狱长……?”

    何梦露这才好像回过神来,动作僵硬,坐在那张椅子上。半晌,她才缓缓地挥挥手,示意狱警退下去。

    狱警从外面带上门,可何梦露还是没有动。在那里坐着的好像是一副壳子,真正的何梦露被困在那副壳子之中,盯着卿言的那双眼睛似乎想挣脱这具身体,扑进卿言的怀里,和她融为一体。

    可她不能。她再也不敢关掉监控之后去找卿言,即便是从办公室到医务室只是一段五分钟都不到的路程,她也不敢这么做。她不敢想卿言待在一个监控照不到的地方,处境会不会变得更危险。卿言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不是吗?谁又敢保证田小萌的钓鱼线是唯一一个威胁?

    她怕极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甚至不敢回想自己看到卿言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那一幕时,究竟害怕到何等程度。所以她只能以监狱长的身份去见卿言。她必须将自己所有的恐惧和不安,所有的庆幸和欣喜,所有的爱意都关在监狱长的躯壳之中,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索求,一滴眼泪都不能给予。

    卿言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正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开口轻声道:“……监狱长,早安。”

    何梦露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一定会哭。所以她只能看着卿言,贪婪地看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卿言也很想抱住她,一遍一遍的告诉她自己没事,告诉她主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可她明白,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在那台监控摄像头之下,她与何梦露绝不能露出半点多余情感。既然她已经确定王赟才的确打算要她的命,就不能再给他任何把柄。

    她没法安慰她的小狗,也没法拥抱她的爱人。于是她只能故作轻松,开口问道:“有烟吗?烟瘾犯了。”

    何梦露咬着嘴唇,半天才把眼泪憋回去,哽咽着轻生回道:“……谁探病会带那种东西。”

    卿言本意也不是想抽烟,见何梦露情绪逐渐平复,继续问道:“小张狱警怎么样了?”

    她住的是单人病房。田小萌虽然也中了毒,但怎么想也不会和她安排在一起。张狱警的割伤明显比她更重,中毒也应该比她更深才是。她和张狱警虽说脾气不对付,但她对张狱警已经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这回人家算是救了她卿言一回,看不到她人,卿言心里还挺不安的。

    “情况稍稳定一点之后就转院在外就医了。”何梦露答道。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说的话跟工作汇报一般正经:“医院方传来的消息是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还没醒,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照顾。她的岗位由一个月前已经在备战隔离的狱警顶上,备战隔离的空缺我没有通知休假的狱警补上。”

    言下之意是,还没有外面的人能混进来。

    卿言松了一口气,好歹她没有害张狱警丢命。她又想到自己昏迷的时候看到的何傲君的影子。卿言害死了何傲君,可何傲君却将卿言向生的方向推了一把。

    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太过弱小。弱小而无谋的她想要仅凭一腔正义,去对抗王赟才,而她的对手一眼就能将她看透,随时都能要她的命。她不断的把别人拖进这个深坑,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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