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但她若能趁机命人比对着死去女子的画像,在三王府里找出一两个最为相似的来问过,答案或许能迎刃而解。 她原本还愁应当如何去三王府拿人,踏破铁鞋无觅处,礼部闹得这一出,恰给了她机会。 罗松堂再一想,他们礼部认个错,三殿下折两个姬妾,两边各退一步,何乐而不为,于是便应了。 大事已了,苏晋对罗松堂二位堂官别过,跟着柳朝明沈奚一起出了礼部。 行至轩辕台,苏晋想起一事,又唤了声:“沈大人。” 她走近几步,一拱手问道:“敢问大人,各藩王府每年都会跟户部上报年来的用度开支,这几年山西大同府可曾出过差错?” 沈奚一愣,不由莞尔:“你问这个做甚么?” 苏晋道:“实不相瞒,下官无意中听人提起三殿下似乎在山西大同府修筑行宫。又想修筑行宫耗银巨大,圣上倡勤俭,是明令禁了的,下官身为御史,该当过问。” 她说到这里,心知沈奚此人七窍玲珑,凡事也瞒不过他,又补了一句:“是九殿下说的,虽说是无意听来,但却像有意告知,下官因此才有些上心。” 沈奚想了想道:“你既这么提了,那本官姑且帮你一查。但你要知道,各藩王府历年来明面上的账目都没出岔子,但各府私下有自己的账目,倘若谁真想敛财,法子多得是,势必不会摆到台面上。” 苏晋一点头:“下官明白。”又问柳朝明:“大人,那山西道的巡按御史,可曾回函过此事?” 柳朝明淡淡道:“提过,但不甚详尽,你若愿查,可再去一封急遞。” 苏晋道:“好,那下官这就命人去通政司传信。” 她见他二人顿住脚步,似是有话要说,于是一揖拜过,折身走了。 等到苏晋走远,沈奚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轻飘飘说了句:“柳昀,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柳朝明轻笑了一声:“彼此彼此,沈侍郎的缺德事干的不比在下少。” 沈奚将扇子往手上一搭:“朱稽佑在山西修行宫,你三年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密函锁在你柜子里没有千百也有百十了,若要上表,已能将朱稽佑连带着整个工部掀个底掉儿。怎么,当作筹码握在手里?等待买家以物换物?” 柳朝明看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沈侍郎手里,除了户部明面上的账目,难道没存着各藩王的私账?朱稽佑与工部如何敛财,何时修行宫,打点了多少人,侍郎难道不是早已握有证据?隐瞒不报,等待良机,留条后路,倒是你一惯作风。”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各往各的衙门走。 走到一半又顿住,沈奚回过头,忽而笑道:“柳昀,象走田,马走日,车走直路炮翻山(注1),你对人对事犹如手中棋,分格而置毫不留情,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可你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有人偏不按你的规矩来,直接将军?” 柳朝明亦笑了笑:“是,沈侍郎不得贪胜,入界须缓,弃子争先,舍小就大,彼强自保(注2),就不怕有朝一日,有人颠覆你盘中黑白,令你所有藏身之处消匿无踪,无处遁形只好从头来过?” 第52章 五二章 苏晋亲自拟好信, 着人带去通政司。回到中院一看, 只见左首一间的值房门户紧闭,柳朝明不知何时已回来了。 苏晋面容沉静地望着房门, 半晌, 对守在中院的一小吏道:“你去正阳门, 请巡城御史翟迪进宫面见本官。” 小吏称是,亟亟去了。 苏晋又思索半日, 这才上前去叩门, 须臾,里头传来柳朝明的声音:“进来。” 他正提笔写着甚么, 苏晋把门推开,他也不曾抬头, 只问了句:“有事?” 苏晋道:“大人,我已将去山西道的急遞发了,特来回禀一声。” 柳朝明“嗯”了一声,抬头看她一眼,只见她回身将屋门掩了, 又问:“还有何事?” 苏晋想了想, 道:“大人这一年来过得可好?” 柳朝明将手里一封奏疏写完, 又自案头拿了十二道传来的外计信函,打算以青笔批阅。 苏晋见状, 走上前去, 默不作声的地将搁在案头的笔放于笔洗里净了。 柳朝明一边看信函, 一边道:“你问这个做甚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