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法子, 总要一试。 禁障长达十数丈, 末端设在山弯处, 被查验完的翠微镇民被官差带至另一头等待。 须臾,起端处只余下云熙与梳香。 梁都事步上前:“翟大人,下官查明这二人系朝廷钦犯,需暂扣押在此,待请示过陛下与柳大人后,再听令行事。” 岂知翟迪听了这话,眉心一蹙,似是意外,又似是不满,问了句:“你没接到陛下口谕?” 梁都事一愣:“什么口谕?” “罢了。”翟迪说道。 他下了马,步至身后的马车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殿下,梁都事尚未曾接到陛下口谕,不肯放行,您看是否要多等半日,待陛下的口谕到了再起行?” 梁都事听翟迪称马车内的人为“殿下”,心中一凛,正思索着陛下的兄弟几乎死伤殆尽,而今车厢里的该是哪一位殿下时,则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车帘,朱南羡在苏晋的掺扶下下了马车。 春寒料峭,他换了身月白长衫,外罩鸦青薄氅,一头乌发梳成髻,以一支玉笄簪着,腰间玉扣上嵌着的浅碧玛瑙与这满山翠色交相辉映。 这身装扮,敛去浑身兵戈气,反添三分文人儒雅。 “你就是梁司?”朱南羡放缓语速,淡淡开口。 梁都事看到这样的朱南羡,心中已有几分揣测,都说十殿下朱弈珩好美玉,身不佩玉则不外出,今日看来,还真是如此。 “回殿下,臣正是左军都督府都事梁司。” 朱南羡点了点头,目光自云熙与梳香身上一扫,语气依旧清淡:“你既见到本王,放行吧。” 梁都事的目光也随之落到梳香与云熙身上。 十殿下下令,他自不敢不从,可是,毕竟事涉钦犯,还是小心为上。 “殿下见谅,臣有一言,想斗胆问一问殿下。” 朱南羡已作势要上马车,听了这话,回过身来:“说。” “敢问殿下,您如今不是长住京师吗?何以会忽然出现在蜀中?”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翟迪率先道:“大胆梁都事,殿下的行踪,可是你能够置喙的?” 又朝朱南羡深揖而下,像是要代为赔礼。 朱南羡却道:“无妨。” 然后道,“本王去岁因处理归藩事宜,回桂林府了一趟,原打算即月就返,半途遇大雪封路,滞留至今春,尔后接到皇兄信函,知他于安南得胜,将至川蜀,是以绕道过来觐见,你可听得明白?” 梁都事连忙道:“听明白了。” 朱南羡又道:“至于这两名钦犯,正是本王昨夜见了皇兄后,皇兄命本王亲自押送上京的,他二人与我皇室遗脉相关,本王不便,亦不会与你解释太多,皇兄的口谕想必随后便到,届时,你自会知悉其中因果。” 梁都事听得“皇族遗脉”四字,心中又是一惊,莫说昔嫡皇孙下落不明,被贬为庶人的朱稽佑,被废的十四王朱觅萧均有子嗣散落在外,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他区区六品都事有资格打听的。 梁都事不敢再行追问,但他一惯谨慎,最后道:“殿下恕罪,因微臣与殿下实乃第一回见,此事又关乎钦差,关乎宗亲血脉,不知殿下可有何信物——” “梁都事,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质疑十殿下的身份?!” 不等梁司说完,翟迪便怒斥道。 朱南羡抬手一拦,看了一眼苏晋,吩咐:“拿给他看。” “是。”苏晋应了一声,随后取出九龙匕,呈于掌中,递到梁都事面前,“梁大人,您可认清了,这匕首可是当年太|祖皇帝赠与陛下与陛下诸位兄弟的。” 匕首上刻九条游蟒,寓意龙生九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