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早已泛起了几道折痕。 可此时这要紧关头,谁还会去注意这些小事? 等走到众人跟前—— 李怀瑾眼瞧着众人行礼也只是摆了摆手,而后他是朝程老夫人等人行过家常礼,跟着便抬了头朝那还紧闭着的屋子看去,口中是问道:“母亲,晏晏进去多久了?” 程老夫人闻言却是又叹了口气:“快有一个时辰了。” 李怀瑾听得这话是又皱了回眉,一个时辰,这个时辰已不算短了,怎么里头还没动静?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那屋子里头便又传来了霍令仪的痛呼声,李怀瑾听得那叫声,神色一顿,纵然隔着一道屋门,他都能听出她的叫声已经有些嘶哑了。 他想到这,薄唇紧抿,负在身后的手更是紧紧一握。 程老夫人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下是又叹了口气,口中却是轻声劝慰道:“你别担心,晏晏是头一胎,宫口难开也是正常的…” 李怀瑾闻言虽是点了点头,可话却不曾说道一句,那双清平的丹凤目一错不错地看着那道屋门。 屋子里头,霍令仪的痛呼声依旧没个间歇。 而屋子外头,众人面上的神色也都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女子生产,时间拖得越久,便越不容易…就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中,那产房的门终于开了,却是庄嬷嬷走了出来,她身上沾着血腥气自然不敢靠众人太近,待朝众人打过一礼,她便说道:“稳婆说三夫人的宫口打不开,还得再花些功夫。” 李怀瑾听得这话,负在身后的手是又握紧了一回。 等到庄嬷嬷重新退回到屋子里,李怀瑾便转身朝程老夫人看去,此时风有些大了,不知是不是快要下雨的缘故,天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他正对着程老夫人低垂着一双眉眼,口中是跟着一句:“里头还不知何时才好,母亲和两位嫂嫂且先去正堂休息吧。” 程老夫人自从得了消息便急急赶到相隐斋,连着这么长时间她也的确是有些累了,只是她看着李怀瑾的面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呢?” 李怀瑾闻言是朝那屋门看了一眼,而后是说道:“我进去陪她。” 他这话一落,不仅是李家几个主子,就连其余一众丫鬟、婆子都变了脸色,那产房之地最是污秽不过,李怀瑾怎么能进去? 姚淑卿仍旧扶着程老夫人,面上也带着几分不赞同,她看着李怀瑾,口中是道:“景行,产房污秽,何况晏晏倘若知晓,她也不会希望你进去。” 李怀瑾听得这话却只是说道:“我意已决,大嫂不必再劝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丹凤目仍看着那道屋门,里头的声音已经很弱了,可他还是能清晰得听清她的疼呼,她的惨叫…小丫头最是怕疼,如今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得待在里头,还不知道是幅什么模样?他自然知晓产房之地最是污秽不过,可他还是想去陪着她,看着她,告诉她“别害怕”。 他这般说—— 姚淑卿自然也不好再开口,只是面上却仍旧挂着不赞同,到后头还是程老夫人握着佛珠开了口:“你去吧。” 景行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他既然决定了的事哪里还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李怀瑾闻言是又朝程老夫人拱手打了一礼,而后他便提步往前走去。 程老夫人眼看着他的身影,待人走进了产房,她才收回了眼,跟着是对姚淑卿几人说道:“好了,我们去正堂等着吧。” … 产房的门被推开。 那股子血腥之气便再也掩盖不住迎面而来。 李怀瑾闻着这股子味道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紧抿着唇什么也不曾说,一双丹凤目却是稍稍掀起往前看去,待瞧见那层层帷幔之下躺着的身影,他的步子便是一顿,不过也就这一瞬功夫,他便又重新提了步子往前走去… 众人原先倒是未曾注意,此时听见这一串脚步声才循声看去。 她们眼瞧着李怀瑾过来自是一愣,大抵是未曾想到,这屋中的人竟然谁也未曾出言阻止…倒是庄嬷嬷先回过神来,她看着李怀瑾过来便朝人屈膝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三爷。” 其余人等听着这一声,自是也纷纷朝李怀瑾打了礼。 李怀瑾未曾止步,口中也不过淡淡一句:“你们继续,不必理会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步子也没个停顿,待穿过那几道帷幔,他终于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霍令仪。 汗水早就浸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此时她惨白着一张脸躺在那处,昏迷不醒。李怀瑾何曾见过她这样羸弱的样子?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紧抿着唇继续朝人走去。 围在一侧的几个稳婆和嬷嬷见他过来刚想说话,便瞧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