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中难免有死伤,活下来的人,撞见变了形的杨再林,一腔怒意无处发泄。 一人眼珠一转,便对周围人道:“不如我们学土匪,抓了他,让他家里拿田来赎!” 不消煽动,一群人一拥而上,纷纷解开裤腰带,把杨再林捆的严严实实,硬生生的拖去了田边的毛棚里,寻出一块旧衣料,逼的他签字画押,让渡田产。 杨再林心中着急,今日若找不到侯堂明,必定要死。 舌头肿着,他的话语含糊,无法指使人去寻找。 佃农们在干坏事,比他更为紧张。 鸡同鸭讲,不能沟通,杨再林的叫嚷被视为了反抗。 不知谁先动的手,杨再林本能的用脚回击,这一记更点燃了怒火,一众人立刻拳打脚踢。 杨再林原就身心遭受重创,哪里经得起一群佃农的磋磨。 接连哀嚎了几声,一命呜呼! 打死了人,佃农们慌了。 杨再林家大业大,手下青皮打手无数,还捏着田产这项命脉,如何是好?搁往常,这起子人只怕就要落草做土匪。 可刚刚才眼睁睁看着土匪被老虎营砍瓜切菜,石竹县无论如何再做不得土匪。 一群人便为了去临县哪个寨子当土匪,大吵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道:“我们去投了老虎营吧!” 众人哭丧着脸道:“做佃农还要排队抽签,你想去就去啊?” 那人却道:“试试吧!我们去百户所门口跪求,母老虎或许心软了呢?” 众人又看杨再林的尸体,问:“他怎么办?” 那人一咬牙说:“推到井里,我们不认便是!” 说干就干,一群人麻溜的把杨再林丢到井里,就往百户所去。 行到门口,血淋淋的人头挂在了墙头。 一众佃农不由打了个寒颤。 出主意的人抖抖索索的跟看门人说明来意,看门的倒是和气,好生说了两句话,便入内通报。 管平波的办公室,紫鹃正叉腰控诉侯世雄:“你说借我的果蝇幼虫去办事!结果呢?结果呢?裹了生漆,全废了!我好容易养出这么些,你要我拿什么喂鸡?你说你一个蛊苗,养虫还不如我了?出息呢?” 侯世雄被骂的抱头鼠窜,底气不足的解释道:“那不是你养的虫密密麻麻的,看着吓人嘛!” 紫鹃气的一脚踹过去:“然后你就骗我,说定能还给我的!” 侯世雄道:“横竖白虫子养的挺快的,小妹子不要这么小气。” 紫鹃委屈的对管平波道:“营长,你看!你看!都是他,我的生产任务完不成了!” 管平波轻咳一声,忍笑道:“都是自己人,怎好过分计较。 罚他去给你养三个月果蝇也就罢了。” 侯堂明也一脸尴尬,侯世雄被算计,他当然是恼的。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想宰了杨再林,顺便宣扬一下蛊苗之恐怖,给同行留点营生。 哪里知道没弄好,叫杨再林给跑了!出道几十年,头一回这么丢脸!要是杨再林过几日活蹦乱跳了,他不是砸同行的饭碗嘛! 正不可开交,就接到佃农来投的消息。 老虎营不随便招人,佃农们才离去,怎地又折了回来?必然有缘故。 把人分开审讯,立刻就有了结果。 管平波道:“既如此,索性告诉他们,老虎营只有一千亩田,养不活那多人。 想要种田也容易,把杨再林家的田土抢了来,不就好了么?” 听闻杨再林死了,侯堂明算是保住了同行的饭碗,大大松了口气,忙道:“只怕他们不敢。” 管平波笑眯眯的道:“老虎营可以帮手呀。 与他们分说清楚,他们自己抢的我不管,倘或请我们出山,就须得听我们的调配,且看他们愿意不愿意。” 佃农们胆敢反抗,不至于被逼到今日之地步了。 听闻老虎营愿出头,忙不迭的答应。 三成的地租,便是自耕农也没得这样的好事,如何不肯?管平波横竖要打土豪分田地,顺势便派了一个小队跟着出门收田地去了。 才抠抠缩缩的人,有了靠山,转脸就抬头挺胸,直往杨再林家杀去。 惊魂未定的杨再林家,还在担心蛊苗拿他们全家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