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收拾行李,打发往巴州送信。哪知派出去的十几个精壮汉子,到水边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面色古怪的回报道:“老爷,我们的船,不知被谁拆了底板,恐要修理方可使用。” 窦宏朗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欲浓。管平波,到底想做什么? 张和泰亦是面色难看的问道:“几日能修好?” 汉子有些为难的道:“怕得三四日功夫。” 张和泰默默算了一回日子,三四日管平波已然抵达飞水,而他们的船从石竹到巴州一千二百里水路,便是顺水而下昼夜不停,最快也要四五日。再从洞庭逆水至飞水七百里,便是急行,差不多要走七日。半个月时间,管平波会打不下飞水么?张和泰抿着嘴,看来老虎营是打定了独吞飞水的主意了。他们竟是守在跟前都遭了算计,老太爷,你儿媳妇真的太难缠了! 老虎营前半截行船顺风顺水,六十余里,一个多时辰便走完。然进入巫水,便掉了方向,得往上游走。一百多里的逆水行舟,就不那么轻巧了。饶是老虎营出发的早,中途又不停不歇,抵达武攸时,也到了半夜。早有前哨报与陆观颐知道,岸边打起了火把,引着战兵们下船。然而能休息的地方,在陆路的中段,换言之老虎营的人还得走上一个半时辰,方能到营地。 幸而战兵都是穷苦出身,只消吃饱了饭,倒无人有怨言。何况嘴里还有衔枚,便是有,也不能说。队伍如长蛇般沿着山路游走,管平波与谭元洲行在队伍中间,亦是毫无交谈。 至寅时,战兵们才终于抵达目的地。陆观颐迎上前来,立定,行了个军礼。管平波与谭元洲纷纷回礼。就听陆观颐道:“报告营长,饭食营帐已准备妥当,请指示。” 管平波道:“按队喝水吃饭,漱口毕直接入账睡觉。全程除队长发号施令、身体不适之外,任何人不许闲聊。” 陆观颐领命而去。 划了一日的船,又行了十几里山路,众人都累的够呛。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勤特特做的肉糍粑,皆蒙头大睡。营内灯火通明,驻守在营地的后勤人员与辎重队交接着清单,连夜带着请来的当地农民,把物资往资水源头挑。张金培在那处接应,辎重又上了小船。辰时末,辎重运至河滩营地,又一件件的往大船上转运。 卸完货的小船火速掉头回转,同时战兵们迎着阳光醒来。因昨日行军太长,今日便推迟了起床时间。大家伙黑甜一觉,睡的好不香甜。 后勤人员连夜煮的兔肉饭极香,管平波端着碗,风卷残云的扒完,一抹嘴,才问陆观颐:“小船尽数回码头了吗?” 陆观颐算算时辰,道:“若无意外,应该回来了。” 管平波点点头:“那我们便继续赶路。中午前抵达码头,晚间宿在河滩营地。待上了大船,昼夜不停,后日清晨便可到飞水了。” 陆观颐问:“直接从水上进攻么?” 管平波一面扣着身上的装备,一面答道:“飞水同石竹差不离,入目皆是山坡。唯有沿河处有几块平地,豪强皆聚居于此。水上是可攻打,但想占领,终究是要登陆的。” 说毕,扣好最后一根袋子,又检查了一遍行装。火镰、引火的干松树条、银块、烈酒、半斤兔肉干、水壶、绷带、简易针线盒、匕首一应俱全。这是战兵营的行装标配,加上被褥与兵器,冬季大约十斤,夏季不足八斤,在长期的负重奔跑的训练下,这点重量算是十分轻松的了。 与陆观颐道别,管平波再次踏上征途。常言道,不打无准备的仗。尽管此回乃临时起意,各处准备也十分充足。顺利的换了船,顺水而下的好处便是再无需战兵轮番撑船。大船又比小船平稳,载人也更多。只条件所限,所有人只得坐在船中,除管平波的主船外,没有能躺平的地方。但管平波还是下令,全员尽可能的闭目养神,以预备接下来的战斗。 七月初三,辰时。老虎营按时抵达飞水。飞水被资水一分为二,南岸片片农田,北岸则是高墙圈住的豪强宅邸。沿江更是修建了足足丈余高的夯土墙。谭元洲叹道:“这道墙,曾是窦家为防御而修建,今日倒成了我们的绊脚石。” 管平波却道:“无妨,夺下飞水,我们亦需城墙。传令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