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瞬,有些很鲜明又久远的记忆跃入脑海,随后她一个机灵回神,却是趁着苏霖等人方寸大乱的时候突然纵身蹿了出去。 延陵君始料未及,待要伸手拉她的时候却是晚了一步。 眼见着她一道影子飞掠而出。 延陵君一惊,也跟着提力奔了出去。 褚浔阳直奔那株树下,错身而过的同时抬袖一扫,便是将卡在树干上的金叶子收拢袖间。 这一来一去间她脚下动作一缓,而延陵君已经随后奔到,二话不说一揽她的腰肢便将她携着窜入对面的巷子。 两人的动作极快,甚至没有带起多少的动静,但那门檐之上,苏逸居高临下却是看的清楚。 褚浔阳甘冒奇险去抢他一片金叶飞刀? 为什么? 他怔了一怔,却也容不得多想,赶紧便是收摄心神。 这边苏霖的心中犹且惊疑不定,也不曾注意身后的动静,却再不敢掉以轻心,怒喝一声:“来弓箭手!” 他身边亲信猛的回神就要进去喊人,然则脚下才动了半步,空中就又有金色流线划过,杀气凛冽的锐利风声只贴着他的额头擦过。 那人全身的血液冻住,再就不敢移动分毫。 片刻之后,一缕发丝悠悠坠落,掩在他面上。 “雕虫小技!”苏霖强压怒火,冷嗤一声,自袖中滑落一个精致的小竹筒,手指勾住上面一个隐秘的拉环,刚要往空中发信号。 门檐上,却听那男子淡淡笑声传来。 一抬手,那屋顶后面瞬间十余弓箭手已经如雨后春笋般相继冒出来,铁箭森然,尽数将马背上独树一帜的苏霖当做了活靶子。 “你可以请援兵,但是他们的作用也只能是替你收尸!”门檐上,苏逸静坐不动,语气依旧平静而温软。 苏霖的面色铁青,手指在袖子底下捏的咯咯响。 就算随后他的人冲出来将这些暴徒尽数斩杀,如果他的命先丢了,那也是得不偿失。 哪怕明知道这是威胁,此时他也唯有妥协。 因为—— 他冒不起这个险。 也不想—— 冒这个险。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心中滔天怒火,苏霖目光阴冷的逼视那人隐在黑纱后面的面孔,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苏逸偏了偏头,莞尔一笑:“很简单,把这顶轿子给我抬回去。” 苏霖回头看了眼,眼底有幽暗的冷光一闪而过,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就是冷笑一声道,“你想阻止我去南河王府问罪,你是南河王府的人?” 除了南河王府的人,只怕也没人能有这个胆量,在他苏家门前对他动武,还这样有恃无恐的出言威胁。 如此一来,苏霖心里倒是坚定了一个想法—— 这件事绝对不会是褚灵秀的个人作为,十有*就是南河王府针对他而设的一个圈套。 苏霖想着,就越发恼火,冷冷道,“你以为今天拦住了我,此事就能息事宁人,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了吗?今天过后还有明天,你能守我的府门几天?” “谁说我要拦你了?”苏逸却是不以为然,他拍了拍身上袍子起身,颀长暗色的身影立在天际那轮圆月的光环之下,更是给人一种鬼魅神秘而又无线晦暗的感觉。 门檐的瓦砾上,他高高的站立,居高临下道:“你们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我不干涉,但是那顶轿子不能出这座府门。” 他所有的执念似乎都集中在那顶轿子上。 苏霖一时困惑,就又骤然回头看了看。 他如果不能赶在第一时间把褚灵秀押回南河王府的话,回头等到此时上达圣听就有了顾忌,再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到时候恐怕会生出变数。 苏霖心中犹豫不决。 苏逸等了片刻,见他还在沉吟不前就又轻缓的笑了笑道:“我是有时间等你考虑清楚,只是你若再不走的话,南河王府那边的酒宴就该散场了。” 苏霖的心思微动,但是今日这般被人压制也着实叫他觉得窝火。 他是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可是—— “你到底的谁?”定了定神,苏霖再次开口问道。 苏逸居于高处,自是不会答他,只就款款笑道:“终有一日,你会知道,何必着急!” 苏霖也算看出来了,这人的行事绝对不会受人威逼胁迫,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一挥手,冷声道:“轿子抬回去,把人给我看好了,若是再出什么乱子,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世子!”几个轿夫慌忙应了,七手八脚的将那轿子给重新抬进了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