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的视线却是落在褚琪炎的身上。 褚琪炎原是去拿褚易简的罪证把柄了,这会儿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现在他空手而归,褚浔阳的心中不免失落—— 看来是事情发生了偏差,褚易简那里,并没有叫他抓住小辫子。 可是策动了这么大的事,宫里已经血流成河,外面褚易简怎么可能没有进一步的安排? 否则就算他侥幸能杀了皇帝,不能一举控制住皇宫,最后也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人总不能是只为了生事捣乱,而全无半点过分的企图吧? 一时间褚浔阳也有点拿捏不住褚易简和褚昕芮这兄妹二人的心思,不免失神思索了起来。 “事情是我做的,成王败寇,既然是失手了,我也无话可说。”杨云清也不求情,直接就是冷笑了一声出来,无所畏惧的看向皇帝道:“要杀要剐,皇上您悉听尊便就是!” 皇帝的一张脸上满是阴霾,眼神阴测测的盯着他,却是半晌不置一词。 他的这种眼神很少见,没见得有多狠厉,却是如有实质一般,只就被他这么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杨云清被他这样盯着,不消片刻,额头上就泌出一层冷汗,甚至于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畏惧的再不敢去和他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皇帝却也没下令处置他,反而侧目看向了李瑞祥。 他今晚受了不小的刺激,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方才一直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就忍不住沙哑的咳嗽了起来。 李瑞祥从袖子里抖出小瓷瓶,喂了他一粒药丸,给他抚着胸口顺了气,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来,一抬手对站的离他手边稍近的褚琪炎道:“去杨家,把他的家眷绑进宫来!” 杨云清这样的人,虽然背主了,却不妨碍他是一条铁血汉子的事实,对他动刑逼供? 深谙人心算计之道的皇帝根本就不屑为之。 皇帝此言一出,杨云清就是猛地抬头,神情惊恐的看向了他。 皇帝却不多言,径自转身进了那边的殿中。 德妃和罗思禹母女都被安置在了后面的厢房里,知道皇帝这里有事要处理,自是躲的远远的,没有凑上来惹晦气。 皇帝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再就一语不发。 杨云清跪在地上,殿中寂静无声,随着时间推移,他头上的冷汗便开始成股的往下流,神色之间也是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惶恐。 褚琪炎去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回来的时候身后被御林军押解了一串人,从杨云清六十多岁的老母到妻妾子孙,但凡是他那一脉的直系血亲全部在列。 对于皇帝的刑讯手段,褚浔阳早就见惯不怪。 她也没心思去关心杨家人的下场。 只是之前为了怕被人看出端倪,她一直没敢去钻研李瑞祥和适容之间的关系,这会儿隐在人后,却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正在想的出神的时候,褚浔阳忽而觉得袖子被人轻轻的扯了一下。 她立刻收摄心神,回头,却是撞上延陵君微微含笑的眉眼。 延陵君对她略微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所有人都盯着皇帝和杨云清那些人,自是没人注意她,褚浔阳给桔红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盯着这里,然后就悄无声息的跟着延陵君退出了人群。 因为一会儿还得要回这里看这件事的后续,两人也没走远,只在大殿旁边的拐角处暂避。 “给陛下下毒的人,是李瑞祥?”褚浔阳问的直接,一点的弯子也没绕。 因为事不关己,延陵君的眉目间就一直带着几分温雅的笑意,闻言也没半分意外,顺势略一点头,“是!” 其实是从发现皇帝中毒伊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怀疑过李瑞祥。 暂且抛开动机不提,只就能让皇帝在浑然不觉中中毒,又将此事掩藏的密不透风的——m.FeNgYE-ZN.cOm